永歷貌似強大,夔東以及各地零散的反抗者也都奉他為正朔,實際上,他現在能夠依靠的也就是瞿式耜和大西軍的殘部。
瞿式耜握有實權,態度也堅決,但他跟被孔有德滅掉的何騰蛟一樣,拒不接受張獻忠和李自成的部隊,自己手里的軍隊又少,不難解決。
倒是大西軍的孫可望、李定國等勢力大些,無奈孫可望跟李定國等分歧過大,早晚要分裂,也不足為懼。
夔東則以李自成的大順軍為基礎,因為其主力在湖廣被消滅殆盡,已翻不起啥大的浪頭。
各地零散的反抗者,主要是由于多爾袞推行苛政而引發的,若是能終止苛政,致力于改善民生,再輔之以勸導和適當地彈壓,為大勢所逼,或許會自動消失。”
說完,頗有點兒自得地看著孝莊太后。
孝莊太后在想“真沒想到他居然這么有心,而且這么肯下功夫,掌握的又如此精準,還把策略都想好了,看來,這才是真的,并不似多爾袞所渲染的那樣嚴重。
果如此的話,倒是真的可以跟多爾袞攤牌了,果真跟多爾袞攤牌,肯定會引起內耗,甚至會讓局勢暫時失控,還是慎重為好。
對了,他既把大局掌握的如此精準,哀家暫時不表態,且聽聽他的看法,再作決定不遲。”
盤算著,嘴上道“多爾袞把肅親王給抓了,咋辦?不救他,咱們往后說話就沒有分量了;救他,勢必要跟多爾袞攤牌,結果不說你也知道。你是皇上,也有主意了,你說咱們救還是不救?”
順治一愣,沉思著道“這事我聽說了,要我說,還是得先讓王兄委屈一陣子。”
孝莊太后道“你的意思是,不救?”
順治無奈地道“于公于私,我都該救,但是,不是現在,而是在不久的以后,因為咱們大清經不起折騰了,與其跟他攤牌,讓局勢倒退,反不如讓王兄暫且委屈一點兒,也算是為大清盡忠了。
為什么這么說呢?老話說的好,民為邦本,民安則邦固。現在的大清,看起來勢頭不小,其實,很虛弱,不要說咱們剛占領的地區,即便是咱們的老家,因為戰爭,又有幾家能夠吃得飽穿得暖?
老百姓連吃得飽穿得暖,這最起碼的一點兒都無法做到,若要說太平,肯定是人為粉飾的,不可信。”
孝莊太后覺得他說的在理兒,沉思著,一時間不知該咋說。
蘇茉兒原以為他必憤然而起,不想他竟說出這么一番話來,又讓人無言以辯,賭氣道“不久的以后?那是多久?就不知大清的功臣能不能等到?”
對于蘇茉兒,順治一向視為也親切地喊作皇姑,聽她滿腹地不滿,笑道“不會太久,會很快的。”
孝莊太后和蘇茉兒盡皆一愣,好奇地看著他。
順治稍頓了頓,正色地道“真的,多爾袞已經患了病,接下來的大麻煩很快就會要了他的命。”
孝莊太后道“大麻煩?他會有大麻煩?”
順治道“對,他用人只憑喜好,根本不考慮能力、實績以及下屬的感受,這在和平時期還勉強能湊合,這時候肯定不行,據朕了解,有不少地方已經有苗頭了,據說有的地方的上級甚至要下級的老婆陪吃陪住,實在太不成話。
他原就病的不輕,這些麻煩一起,必要忙不迭地平亂,再一累,哪還有命?所以哪,與其搞內耗,不如等他自滅,他不是要跟朕爭嗎?好,朕就封他為皇父攝政王,遂了他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