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有何處可笑?”
面對柳弘宣的再次發問,安昱珩將身體向后一靠,擺出完全無視和松松垮垮的姿態。
“堂堂的四王爺竟然為了見我這么一個草民,想出到護國將軍府提親的招術,難道不可笑嗎?”
柳弘宣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了笑意。
“安少的大名早有耳聞,如今看來確實名不虛傳,機智過人?!?
“機智談不上,否則我現在也不會落到四王爺你的手里,我這也算是咎由自取了,活該我倒霉。不過,就算我不往茶水里放鹽,四王爺也會毒發吧?”
“沒錯,本王毒發不過是假象而已。但只要本王是在將軍府毒發的,那將軍府必定脫不了干系。到時,那能讓婉兒小姐起死回生的安少,就算有千百種不愿也會到王府為本王救治。不是嗎?”
“原來王爺打的是這個如意算盤?!?
“算盤打的不管好壞,至少確實如了意。安少人已在本王府上,只是方式有所不同?!?
“王爺只要到將軍府上串串門等到毒發不就行了,何必還要找個提親的理由。”
“王本因身體原因自小就很少出王府,與護國將軍府更是來往甚少,貿然上門自然要有個合適的理由。而韓婉兒……”
“韓婉兒就是你的合適理由?!?
“是,但也不是?!?
“什么意思?別告訴我你真的想娶韓婉兒為妃。”
“本王為什么不能娶她?她不僅是威名赫赫的護國將軍萬固城的親外孫女,也是全悅國都出名的美女,娶她對本王來說是只有百利而無一害,不是嗎?”
面對神采奕奕,侃侃而談的柳弘宣,安昱珩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從小幾乎泡在藥罐子里長大的王爺。
不,他絕對不是。
安昱珩堅信自己面前坐著的人,不僅不是一個茍延殘喘等著駕鶴西游的病人,還是一個身在皇室對皇權有著極大的欲望和野心的男人。
這么說來,柳弘宣是裝病。
世上沒有一個男人能抵擋的住至高無上的皇權所帶來的誘惑,何況是那些有機會登上皇位的皇子和王爺?;饰恢疇師o論在哪朝哪代都是無可避免的,就算有想置身事外的也會被無端卷入到各種爭斗當中。
柳弘宣沒有選擇正大光明的爭奪樹敵,也沒有選擇唯唯諾諾的忍讓,而是選擇從小稱病淡出眾人視線,最后在關鍵時刻暗度陳倉。
面對一個做事能夠隱忍到如此地步的人,安昱珩覺得心里開始忐忑,甚至有些可怕。
柳弘宣剛才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他想娶韓婉兒,因為她的各個方面都適合成為一位王妃,有助于幫他登上皇位。她對他來說只是件工具,他不喜歡她,更談不上愛。
實在難以想象韓婉兒要是嫁給這樣的男人,將來過的會是什么樣的日子??峙律砩嫌性俣嗟拇瘫Wo,也會被慢慢拔光。
按理說韓婉兒被柳弘宣如此不屑和利用,安昱珩應該覺得解恨才對,可此刻他的心中非常不快,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
兩個年紀相仿的男人互相對視著。
“我只不過是個在大街上一摟一大把普通人,不知道四王爺費盡心思將我抓來是為的什么?”
“普通?”柳弘宣笑了?!捌詹黄胀ú皇悄阏f了算?!?
“哦,這么說來我是個什么樣的人還得王爺你說了才算?”
“當然?!?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是眼對著眼的互相注視著,就像他們之間已展開了一場看不到的戰爭。
柳弘宣不眨眼,安昱珩也不示弱,就這樣兩人互瞪良久,剩下杜河一人左右來回看著觀戰。
為了強撐著不眨眼,柳弘宣緊緊的用手抓住自己的膝蓋,而安昱珩已將自己的手掐出了幾道深深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