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聽說慎王來了善明寺,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派人尋霽月,打算早早回去。
霽月出了報恩殿,與尋人而來的綠云正巧碰著。
永城侯府的一行人匆匆離開善明寺。
馬車緩慢行走,從寺門前的熱鬧到只聽到鳥鳴聲,良久,馬車外又漸漸熱鬧起來。馬車似乎經(jīng)過了街市,人聲鼎沸。
霽月掀起車簾的一角,拐角處賣鹵肉的攤子,她記得不錯的話,攤主是陳娘子,有一兒一女,兒子前年中了秀才,女兒嫁給了福繡街賣香燭的朱家。
看來前面就是百順胡同。再往前就是馬群街。
馬車“吱嘎,吱嘎”緩慢向前走,霽月饒有興致的挨個看看路邊的商鋪與行人。
“咦!”
霽月發(fā)出一聲驚呼。
“怎么了?”薄荷連忙問道。
“哦!好像看到一位熟人!”霽月吶吶道。
“是哪家的姑娘嗎?怎么到這么偏僻的城北來?”
霽月轉(zhuǎn)頭凝視著遠(yuǎn)去的熟悉的身影,未回答。
是啊?
她怎么會到這么偏僻的城北來,還穿得如此破舊。
那碗含著苦骨藤的生滾魚片粥,可是她親手端上來的。她以為她是對她最忠心的人。她與她可是從小從苦里長大的人,一起喝冷粥,一個餅,她都分給她一半。
沒想到背叛她的人居然是她。
霽月心驟然一緊,感覺透不過氣來。
“姑娘!”薄荷看著,臉色發(fā)白的霽月,擔(dān)心的問,“姑娘哪里不舒服嗎?”
“哦!沒事,車有點顛,一會兒就好。”
霽月扯了個借口。
“顛嗎?”薄荷并沒有感到車與往常有什么不同,她微皺著眉,解釋,“今日駕車的是老姜,可能沒有老劉駕車駕得好。姑娘頭暈嗎?車?yán)飩渲鴷炣囲`丹,姑娘要不吃上兩粒,解解心中的悶氣。”
說著,薄荷從車座下掏出一個刻著“藥”字的紅木盒子,打開紅木盒子,里面有幾個瓷瓶,瓷瓶只有半個巴掌大。薄荷挑出其中一個黃木塞子的瓷瓶,瓷瓶上畫著一朵玉蘭花。
霽月?lián)]揮手。薄荷翕動了一下,閉上了嘴,收回藥瓶,沒有再勸。
霽月哪里需要吃暈車靈丹,她哪里介意誰駕車駕得好,她滿腦子都是那張?zhí)O果臉。圓溜溜的臉,紅彤彤的臉頰,笑起來顯得十分的可愛。這樣一個人啊!怎么就背叛了她呢!
她從始至終都沒有虧待過她。
她倒要問問,她為何背叛了她?是什么樣的誘惑值得她背叛她?
回了屋,霽月讓薄荷喚來了春杏,屏退下人,單獨留下春杏,一個會說話,又沉穩(wěn)的小丫鬟。
“知道蘆臺胡同嗎?”霽月問。
“小草巷后面的那個胡同嗎?”春杏想了片刻問道。
沒想到,小丫鬟是知道的,本以為,得等她去北區(qū)轉(zhuǎn)一轉(zhuǎn),詢問才能知道。這倒是省了時間。
“對。”霽月繼續(xù)說,“蘆臺胡同門朝南第三家,你去問問看,是不是戴九妹家。要是是戴九妹家,你就把這封信給她。要是不是,你就問問戴九妹去了哪里?就說是來投親的。聽懂了嗎?”
霽月說完,打量著春杏,看她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春杏思量片刻回道“聽懂了,就是到蘆臺胡同找戴九妹,找到人就把信給她,要是不是戴九妹就問問去了哪?她人詢問,就說我是來投親的。”
霽月滿意的點點頭,自己沒看錯人,是個機靈又沉穩(wěn)的人。
“記住,信在人在,人亡信亡。”霽月冷聲囑咐道。
春杏打了一個激靈,自己是姑娘的丫鬟,自然事事得聽姑娘的,不聽姑娘的,難道她還有別的出路。這也是她投靠姑娘的一個機會,一個求之不得的機會。于是,她迅速定下決心,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