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嗤笑,一會憤恨,變幻無常。
慎王府。
燈火通明,后院的院落里,時不時,傳來絲竹管弦之音。
“太子在查高良棟的事!”高東林稟告。
慎王彈琵琶的手頓了頓,清冷的說“讓他查。”
你還能查出什么不成。
哼!
局早就在奏折未到之前就布下了。蛛絲馬跡早已清除得干干凈凈。
就憑你的明察司?
憑掌司夏沫?
庸才!
要不是二哥突然生病會輪到他當太子。雖然,二哥也不咋樣,但比起你這種陰險小人,好那么一丟丟。
“府內的新來的兩個眼線要拔了嗎?”
眼線?
干嘛要拔,府里也不多他們兩個人吃飯。
“不,”慎王輕笑的搖搖手指,“沒有這兩個新來的眼線,他哪里會知道,我在干什么呢?留著。再說,這拔來拔去的,都是人命,太殘忍了。”
高東林撇撇嘴。
殘忍?
你跟我談殘忍!
慎王手指輕敲桌子,“趙和,把霓羽姑娘請過來。”
“是。”趙和進來又退下去。
高東林閃身無影無蹤。
慎王又拿起琵琶,彈著四不像曲調。
門簾掀開,一陣冷風中夾雜著一股白蘭花的香味竄進來,彌散與溫暖的空氣中。
霓羽看著慎王手中的琵琶大喜,她嬌柔的施了禮,聲音嬌滴滴“王爺!”
慎王遞過手中的琵琶。
“彈,一直彈到子時,你就在此息下。”
霓羽接過琵琶,琵琶帶著慎王的體溫,霓羽心中蕩漾“是,王爺。”
霓羽扶了扶琵琶,玉手撫琵琶,眼角透出歡快的神情,心中重復著“你在此息下”五個字,一曲歡快的《霓裳曲》揚起,穿過窗戶,越過院子,流連在慎王府上空的空氣中。
一曲終又一曲起,慎王的身影消失在房間里。
霓羽的曲調頓時一頓。
“彈!”一聲微弱,冷漠,又清晰的聲音仿佛在霓羽耳邊響起。
霓羽驚得一身汗,目不敢轉,手不敢停,琵琶聲又響起,仿佛,只是彈曲之人,忘了一個節拍而已。
曲聲一直到子時末,丑時初方息。
夜色深濃,寂靜無聲。
霓羽呆呆的坐在紫檀玫瑰椅上,望著墻上掛著的畫師顧銘軒所畫的仕女圖,圖中粉衣女子舉扇撲流螢,笑得純真無暇。
霓羽扯起嘴角嗤笑,又蛾眉輕皺,十指的酸痛,腫脹,提醒著她,她不是畫中的粉衣女子。
原以為進了富貴鄉,以后便是康莊大道,不曾想卻是棘刺山路。一夜的漫長霓羽就這樣端坐著度過。
第一絲光亮,從雕著蝙蝠的窗欞透進來,縷縷金色的光線照亮了內室。室外侍從的說話聲從無到有,從遠漸近。霓羽動了動手臂,環抱著琵琶的胳膊有點僵,手指依舊腫痛。
緩和了手臂的霓羽站起來,放下懷中的琵琶,徑直打開了門。早晨,柔和帶著一絲溫暖的陽光似乎并不能驅散一夜的清冷與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