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王連夜送走了何金花,太子府午后,卻抬進去一頂粉紅轎子。
太子府后院,長定殿。
“哐當”一聲,大理石地面上碎瓷片四濺,茶葉散落粘黏在猩紅的波斯毯上,地毯被茶漬浸潤成一塊塊斑斑點點的花斑。
四下的宮女停下手中的活計,垂頭縮肩,鴉雀無聲!
“今天又抬誰進來了?”丁雅月惡狠狠的瞧著眼前跪著的粉衣宮女香織問。
香織頭低得更低“聽說,是位名叫嚴翠桃的姑娘?!?
“怎么就入了太子的眼?大街上賣身葬父?嗯?”
上個月,太子就從街上抬進來一個,這還沒隔月,又抬進來一個,難怪丁雅月生氣。
“不,不是,”香織快速抬頭看了一眼丁雅月,嗤笑嫉妒的神情落在香織眼中。
“嚴姑娘是府里掌固的嚴海濱的女兒。”
“什么?”丁雅月驚訝的瞪圓了大眼,“太子府里掌固的女兒?”
香織點點頭。
“賤人?!?
丁雅月眉毛倒立,一腳蹬翻了圓杌,桌上的茶盞茶壺全都被掃落在地。
“哐當”聲聽得刺耳。宮女們縮著脖子紋絲不動。個個生怕火燒到自己身上。
看著匍匐在地的香織,丁雅月怒氣不消,抬起腳就踢。
“太子妃饒命,太子妃饒命!”
香織被踢倒,丁雅月的腳不停的落在她身上,她不敢退,只能抱著頭,縮成一團,凄慘的求饒。
丁雅月踢了幾腳,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手叉著腰,喘著氣。
香織團成一團,低聲哭泣。
“小姐,您消消氣。這些個賤婢子不值得你生氣。”
榮卉是丁雅月的陪嫁丫鬟,她最熟悉丁雅月的脾氣。她見丁雅月發完脾氣,這才移步上前勸說。
“太子后宮未滿,總要有人進來,太子不找,別人也會送進來。”
“小姐,您是正妃。還怕了這些狐媚之色。這些沒有根基,根基淺薄的人,哪里會是小姐的對手。”
丁雅月立起來的眉毛松下來。
榮卉見了,湊到丁雅月耳旁,耳語“這些沒有什么根基的人,小姐對付起來才輕松。要是那些根基深受的,小姐對付起來可不是費勁些?!?
在榮卉看來,那些小門小戶的,沒人幫襯,納進來最好了。要是那娘家是高門貴族,再封個妃嬪什么的,那可就指不定結果是什么了。
不能不說,榮卉是個聰明的。
丁雅月臉色終于緩和下來,思索了片刻,悠悠的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了?!睒s卉盛氣凌人的吩咐道。
香織爬起來,偷剮了一眼扶著丁雅月的榮卉,這事本不應是她稟報的,她暗恨自己受了她人的慫恿。香織快速的收拾起地上的瓷片。
霽月望著從觀真那傳進來的小紙條,紙條上寫著,嚴姑娘抬進太子府。
霽月望著紙條上的字,滿意的笑了。
嚴翠桃上了太子的床,進了太子府。
青素就快要出來了??靹t半個月,慢則一個月。就看嚴翠桃的本事了。
沒想到,原來,自己時刻盯著的,防著的人,最后,自己竟然可以利用她,幫了她。
位置轉換,身份變換,敵人變友人呢!
哈哈!真好!
叫喚了一晚上的嚴翠桃,喉嚨有點澀有點緊。望著粉色繡著石榴樹的蛟紗帳,鼻間的龍涎香味,身旁滿足沉睡的太子,近前一人高的獅子座飛鶴燈燈光溫黃,遠處,紫檀紫杉嵌寶石花卉寶座屏風,折射出一縷縷光芒。
望著這富麗堂皇的屋子,嚴翠桃心中的激動還未能平息。多年的夢想終于成真了。
嚴翠桃側著頭望著太子。眉頭一皺片刻又松開。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