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兄,大戰在即,你何苦要觸怒府主?”余弦的洞府當中,元凱眉頭緊皺,一個勁兒的搖著頭。
“元道友,這一場生死之爭,你真的愿意去嗎?”余弦也不看旁邊的元凱,目光直直的看著豐沛山的方向。
“不愿意又能如何?”
“如今豈能由得了你我?”看著余弦的神色,元凱也是垂下了目光。
豐沛山也好,秋玉湖也罷,兩方勢力當中,如今現存的除開云中君以外的四個統領,沒有任何一個人,愿意掀開這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
他們四個人,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部族,平日里,他們的部族,以小規模的,可控的戰爭,相互砥礪,一點一點的增強本族的底蘊。
但一旦這種完全不受他們控制的戰爭拉開,他們各自的部族,在這一場戰爭當中,只怕會是一口氣將積攢了數千年的底蘊,都徹底的消耗殆盡。
最重要的是,就算這一場戰爭,他們取得了勝利,而且全身而退,但他們這些統領能夠從這一場戰爭當中所獲取的東西,完全無法彌補他們本族氣運的損失。
對于他們的部族而言,這樣的生死之戰,就算是勝,也只會是慘勝,戰爭的紅利,根本就比不上他們在戰爭當中的折損的族運。
就算是豐沛山傾覆,這一場戰爭當中,最后的勝利者,也只有一個,那就是玉湖水宮的府主連安。
豐沛山覆滅的時候,豐沛山的氣運,以及秋玉湖中各大部族在這戰場上彌散的氣運,都會被連安全數收取,成為連安成就逍遙真仙的,最重要的基石。
這一場戰爭,與其說是一場戰爭,還不如說是一次血祭。
以豐沛山和秋玉湖中,幾個部族,無數生靈的氣運為祭品,給秋玉湖的府主奠定成就逍遙真仙的基石。
是以,無論是為了他們自己,還是為了他們的部族,余弦和連安,都更樂意于保持和豐沛山之間的均是與默契,通過可控的小規模的戰爭,逐步的增強自身部族的底蘊,增強自身部族的氣運……
余弦之前,謀算云中君的性命,也正是為了保證豐沛山和秋玉湖之間力量的平衡。
若非是如此的話,就算是有著白鯉部族的利益在,余弦也不至于是對云中君生出殺意來。
不過余弦并沒有想到,他的謀算,竟會是反過來加快了戰爭的爆發。
“云中道人,怎么可能會有所察覺呢?”余弦心中的驚疑,到現在都還不曾消散。
就如同他在水宮當中提出來的質疑一般,當一個老朽的長生天仙,打定了主意要同歸于盡的時候,猝不及防之下,余弦自己,也很難全身而退,稍有大意,便會中招。
但偏偏,云中君就是從從容容的,全身而退,就如同,云中君早就知曉了路康的謀算一般。
這實在是叫余弦百思不得其解。
“事在人為!”余弦轉過身,看著元凱道,“府主決意發動戰爭的底氣,無非就在于我們秋玉湖,多出一個長生天仙。”
“但若是這個長生天仙,隕落了呢?”余弦的聲音,幽幽響起。
“希望府主被觸怒之后,能夠暫時將云中道人拋到一邊,不做理會。”
“最好是一直到戰爭開始,云中道人都不曾從寶庫當中換取護身的法器。”
“沒有護身之器,戰爭當中,云中道人稍有不慎,便會隕落。”
“只要他先于豐沛山的長生天仙隕落,那么這一張戰爭,就只能戛然而止,半途而廢。”
“到時候,秋玉湖和豐沛山,自然便又回到先前的平衡。”余弦的目光當中,冷冽之意,絲毫不加掩飾。
“你的意思是……”聽著余弦的話,元凱的臉色,也在頃刻之間,陰沉了下來,森冷的寒意,順著元凱的脊背,在他的周身上下蔓延。
“我什么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