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
京城的秋,幾乎是一夜之間到來的。
西北風(fēng)乍起,夾雜著牛毛一般的秋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足足兩日。
天兒再放晴時,出門的人已是穿上了厚衣裳,怕冷的人更是穿了薄夾襖,因著杭雪云體寒怕冷的緣故,齊王吩咐人早早燒上了地龍。
又怕屋子里頭炭火味道濃,只吩咐人擺了許多新鮮的鮮花來,暖氣這么一轟,杭雪云的屋子里頭,就如同是花海一般,香氣沁人心脾。
自羅氏被休棄出了齊王府,因為傷心欲絕得了重病,不治而亡之后,杭雪云便徹底取代了她的位置,連帶著霸占了整個齊王的寵愛。
鐵打的齊王,流水的齊王妃。
別說齊王府,連整個京城對此都見怪不怪,習(xí)以為常了。
唯獨一個不能適應(yīng)的,是楚瑾卓。
甚至聽到有關(guān)齊王寵愛杭雪云的樁樁件件事時,咬牙切齒,憎恨無比。
但他現(xiàn)在,即便憎恨無比,卻也無力改變這件事情。
因為羅氏下毒毒害齊王和杭雪云之事,齊王對其也連帶著厭惡異常,哪怕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十八歲,也不曾為他謀個一官半職,婚事更是絲毫不操心。
儼然一副,只將其養(yǎng)在府內(nèi),任其自生自滅之感。
楚瑾卓一想到這里,手中的茶杯,又捏碎了半個。
“二公子……”身邊的小廝看著楚瑾舟緊握的指縫中滲出了絲絲鮮血,臉色都白了一白。
“無妨?!背棵鏌o表情,將手松開后,只拿一旁的巾子簡單的包裹了一下。
他心里頭的傷痛早已讓他麻木,手上這些根本不算什么。
“許久沒有向父王請安了,此時父王既然在府中用晚飯,那便去一趟吧。”楚瑾卓站了起來,“恰好方才我從外頭回來,買了蟹粉酥,似乎是杭側(cè)妃喜歡的吃食,便一并帶了過去吧。”
“雖說父王并不待見我這個兒子,可他終究是我的父親,該盡的孝道,還是要盡的?!?
小廝抿了抿唇,提著食盒,跟上楚瑾卓。
一路到了杭雪云在的院子,齊王此時正在與她一起用飯。
知道楚瑾卓來請安,齊王滿臉不悅,“他怎么來了?”
“回王爺,聽二公子說,他知道側(cè)妃喜歡吃蟹粉酥,特地從外頭買了一些回來,也想著許久不曾向王爺請安,特地來表一表孝心?!?
表不表孝心的,齊王到是不在意。
只是聽到楚瑾卓帶了杭雪云喜歡的蟹粉酥,神色和緩了許多,“讓他進(jìn)來吧。”
楚瑾卓提著食盒,低著頭進(jìn)了屋子,“父王,杭側(cè)妃?!?
“孩兒知道杭側(cè)妃喜歡蟹粉酥,特地去買了一些,還請杭側(cè)妃莫要嫌棄?!?
楚瑾卓將食盒中的盤子端了出來,雙手奉上。
一旁的侍女接過,放在了齊王旁的桌子上頭。
蟹粉酥,看起來色香味俱全,引人垂涎欲滴。
只是……
從前的羅氏,也是這般獻(xiàn)媚的讓人送了吃食過來,結(jié)果險些讓他和杭雪云喪命。
齊王瞇了瞇眼睛,從那一盤蟹粉酥之中隨便的拈了一塊,遞給楚瑾卓,“你這般有孝心,也不能虧待了你,蟹粉酥你也嘗一塊?!?
“多謝父王?!背啃α艘恍Γ瑢⑿贩鬯址湃肓丝谥?,嚼了一嚼,“滋味當(dāng)真好吃的很?!?
而后將那蟹粉酥盡數(shù)都吞進(jìn)肚中,更是意猶未盡,“父王能否再給我一塊?”
齊王看了楚瑾卓一眼,又給了他一塊蟹粉酥,接著拿了一塊送到杭雪云的嘴邊,“你也嘗嘗?!?
杭雪云“嗯”了一聲,接了過來,咬了一口后,撒嬌一笑,也送了一塊到齊王的手中。
蟹粉酥滋味美妙,齊王和杭雪云此時心情也是大好,接連吃了兩三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