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凌波城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稍微晚了些。
同樣的,今年的第一場雪也來得稍晚一些,在新年的前五天才終于落了下來,而且一落便是五天,似乎要將這積攢了一冬天的雪花都撒下來。
今天是本年度的最后一天,而明天便是新年第一天,新一年的開始。
不過,這場大雪似乎有些后力不濟,此刻只是飄飄灑灑隨意地下著,就好像初春的柳絮,似有似無,但它們的確是在天空飄著……
凌波城城主府,膳房,汪胖子的房間中。
咕嚕嚕——
桌子正中嵌著一口兩尺方圓的銀白鐵鍋,鍋下跳躍著火紅的炭火!
鍋中紅油翻滾,熱氣騰騰,金紅色的湯汁中浮沉著叫得上名字或叫不上名字的各種佐料,一股股麻辣辛香的味道從鐵鍋中逸散出來,充斥了整個房間!
汪胖子此時已經恢復最初那副圓潤的富態模樣,他就坐在桌子旁邊,眼巴巴地看著鍋中翻滾的紅湯,鼻子不住地聳動著,一臉的急切,
“小白,你倒是快點啊,這東西聞著倒是挺香的,就是不知道吃起來怎么樣!我這都快等不及了!”
白止墨呢,此時他就站在桌子旁邊,手中拿著一把無柄刻刀,在桌上一條五尺多長的鱷魚身上來回劃動,漫天的刀光閃爍之間,似乎隱隱有火光在其中流轉!
對于汪胖子的催促抱怨,白止墨根本就沒有理會,因為這已經不是汪胖子第一次催促了,從鐵鍋擺好之后,他的嘴里邊就沒閑著。
而且白止墨也根本分不出心思去跟汪胖子嘮嗑打屁,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鱷魚身上,因為這還是他第一次嘗試一階血食的制作!
他面前的是一頭序列1的短吻鱷,而且還是活的。
不過它的嘴巴被綁著,四肢也被固定在了桌子上,隨著刀光在它周身飄蕩,它也在不斷地扭動掙扎著,鱗甲縫隙之間有血跡隱隱透出。
它掙扎的動作逐漸變得緩慢,最后終于不動了!
又過了足足半炷香的時間,白止墨這才終于停下了手中的刀,隨手揩去了額頭的汗水,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終于弄完了!
看著桌子上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短吻鱷,白止墨不由得心生一陣挫敗之感,之前他見霍老頭施展過一次,他老人家選用的是序列2的猙鱗鱷。
他并未用什么外力手段困住猙鱗鱷,只是喂它吃了一點具有迷幻效果的藥劑,然后一把寬背大菜刀在猙鱗鱷身上來來回回地劃上幾下,總共也不到半炷香的時間。
等他收刀,猙鱗鱷都還沒反應過來。
但等猙鱗鱷一動,它全身的鱷魚皮直接裂開,身上的血肉也已然與筋骨分離,化為了薄如蟬翼的肉片,均勻地鋪在裂開的鱷魚皮上。
肉片之上油光熠熠,隨著肉片上油花的輕微跳動,微不可微的滋滋作響,好似剛從炭火上炙烤過一般,鮮香的烤肉味道撲面而來。
這些肉片,已經可以直接食用,而且其中的血肉精華保存了四成以上,可以直接增加修為。
而這個時候,猙鱗鱷似乎才剛剛察覺到疼痛,它奮力向前一沖,跑出去的只有白森森的骨架!
已然只剩骨架的猙鱗鱷,沖出去三兩步,各個關節齊齊崩裂,散落在地上化為一堆凌亂的白骨!
這一幕對外人來說,或許是有些驚悚,但對已經對血廚有些了解的白止墨來說,這一番操作簡直就是神乎其技,這完全就是教科書式的血食制作模板!
白止墨自家人知曉自家事,他若是想要達到霍老頭這樣的境界,在他可以預見的未來之中,似乎都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也根本就不知道霍老頭是如何做到的,所以他也就不知道應該向哪個方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