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國沒有坐,而是在到處轉(zhuǎn)轉(zhuǎn),看了看屋里,又看了看屋外,安邦國不坐,其他人就不敢坐了,安邦國到哪兒,他們到哪兒。安邦國看了看囤子里的糧食,不由得鄒了鄒眉頭,轉(zhuǎn)身問秦幽蘭“這些年就這樣過來的?”
秦幽蘭點點頭“還能咋樣?湊合過唄,餓不死就行了。不求大富大貴。”
“麥季一共分了多少糧食?”安邦國仔細(xì)的問道。
“兩個大人每人一百八十斤,秀華九折,時來八折,”秦幽蘭回答的很流利。
“不夠吃到秋季的吧?”
“湊合吧,比去年強多了,去年大人才一百二十斤。困難的時候,是過年要到麥?zhǔn)占竟?jié),斷糧一兩個月,就得吃野菜,吃樹葉,難熬一些,”
“不是還有救濟(jì)糧嗎?”安邦國有些奇怪,有救濟(jì)糧怎么還挨餓呢。
“救濟(jì)糧一般沒有我們的份。”秦幽蘭苦澀的一笑。
“這是什么原因?”
“因為,因為生產(chǎn)隊干部都要挨家挨戶搜查糧食,別人家都是沒有一點糧食,我們家總是有幾斤,就是條件人家好,我們家就沒有救濟(jì)糧。”
這里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安邦國不懂,但是牛光榮多少懂得一點,一是生產(chǎn)隊干部有偏向,二是個別社員家會做假,把自家的糧食埋起來。所以,老實人就吃虧了。這種現(xiàn)象很普遍。
“不行,這樣的生活必須改變。”安邦國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
“我怎么改變?我就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女人而已,”秦幽蘭嘆了口氣。
“對不起,我是說,政策必須改變。”安邦國嘆了口氣,轉(zhuǎn)而又溫柔地問“這些年都在這兒?從沒有離開過?”
“我就是在這里削發(fā)為尼的,只能留在這兒了,因為跟了你,家里也回不去了,只能找個地方了卻一生,再也沒有其他想法,于是,就在這里做了尼姑。”
“老牛——”安邦國突然喊了一聲,滿屋子的人都吃了一驚,牛光榮就沖著安邦國吼了一聲“我說邦國,你吼什么吼,有話你就問。”牛光榮起身走過來,任小喬也趕緊跟過去,不知道要發(fā)生什么事。生怕與自己有關(guān)聯(lián)。
“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幽蘭就在這兒住?”安邦國的眼睛都要冒火。
牛光榮只好點點頭“我早知道,就在我的管轄范圍,說不知道,就是騙人的了。”
安邦國一把抓住了牛光榮的衣領(lǐng)“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害得我領(lǐng)著之聲找了大半個中國,你知道嗎?”屋子里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生怕兩個老戰(zhàn)友動起手來,
“放開你的手,我再回答你的問題。”牛光榮用左手指了指安邦國的右手,
安邦國只好松開手,干笑笑“對不起,老戰(zhàn)友,一時沒忍住,”
牛光榮告訴安邦國“是,我是早知道秦幽蘭就住在這兒。等我跟你聯(lián)系上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跟小喬結(jié)婚了,還能跟你說什么?什么也不能說。”
秦幽蘭的心里一怔,牛光榮在說謊,我進(jìn)這個庵堂,你是知情的,為什么不說?削發(fā)為尼時,你就在這兒,為什么不說?一想到牛光榮這些年對自己的照顧,特別是鬧饑荒的那幾年,不是牛光榮的接濟(jì),咱這娘兒仨不會在這兒,還是不揭他的老底了。
秦幽蘭嘆了口氣“反正沒有餓死,都讓他過去吧,就不用問這些了。”
“不能算了,我還問你呢,當(dāng)年為什么離開我?”安邦國的臉色都青了,
“你不知道?當(dāng)年不是組織上找我談話的嗎?要我離開你的嗎?你怎么會不知道?”秦幽蘭有些不安“說什么,你是組織上重點培養(yǎng)的干部,我的出生不好,跟你在一起,會影響你的事業(yè),等等·····”
“組織上?組織上怎么沒有找我談話呀?”安邦國完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