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起笑了下,說道:“這些年來,三娘著實辛苦了。”
胡三娘嘆了口氣:“相公可是比三娘更加辛苦。”
蘇鳳起習慣性地拍了拍她手背:“自云夢山下山到如今,你我修行卻是順風順水。相比起太初府的那些道人,卡在一個境界晉升不得,蹉跎半生,亦難見登仙之徑。”
他迎風望著旭日:“而今回頭看當時你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胡三娘伸手輕輕捂住蘇鳳起嘴唇:“相公說的三娘都明白,雖有殺身之禍,但難關已過,登仙大道亦近在眼前,比起蹉跎歲月的修士,卻不知幸運了多少。”
她幫蘇鳳起將被風撫亂的鬢發理好后,呢喃了句:“然而,三娘最幸運的,還是遇到了相公你。”
蘇鳳起莞爾笑道:“我又何曾不是。”
兩人脈脈含情的對視了眼,隨后不由得齊齊失笑。
一對璧人,男的風度翩然,女的柔媚入骨,這一笑,頓時將前方商行車隊左右掃視地護衛瞧的愣住了。
蘇鳳起見護衛已然陷入失神狀態,知道他是被胡三娘攝了心魄。
“三娘,你將那護衛喚醒吧。”
胡三娘點了點頭,一對桃花眼微微一瞇,那護衛便如大夢初醒,“咚”的一聲,自馬背上跌落下去。
等他捂住額頭“哎呀”叫痛了幾聲,再朝后方望去時,哪有蘇鳳起和胡三娘的身影。
“我莫不是……眼花了?”他心中感覺空落落的,似乎什么東西少了一塊。
而這時候,蘇鳳起和胡三娘,已然跨入城門。
城墻上坐鎮的太初府道人,卻是毫無所覺。其手中的照妖鏡,毫無異樣。
胡三娘四下打量了下,蹙眉說道:“戶戶掛白綾,家家戴縞素。”
“四年前,望海城摩肩接踵,揮汗如雨。當下人氣少了一多半不說,更是人人愁眉,不曾見到笑顏。”
蘇鳳起搖頭說道:“不僅僅是望海城是這般境況,整個賓陰郡差不多都是如此。”
“等賓陰郡壯丁被白起云抽空后,接下來就是河間郡了。”
他嘆然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胡三娘輕嘆一聲:“而今看來,正神佩不過是南明北元開啟戰事的一個引子,即便沒有正神佩,南明北元的泉關戰事,也會照常打起。”
滿城愁云慘淡,蘇鳳起不欲多呆,帶著胡三娘轉了一圈后,便飛身而起,往漩海深處直直飛去。
等左右無船時,蘇鳳起扯住片云彩,稍稍揉捏了兩下,便成一條云船。
兩人再云船上靠著坐好后,云船便直直垂落,隨后在海波上蕩漾而行。
胡三娘一雙皎潔圓潤的腳踝浸泡在略有些溫熱的海水里,良久后,開口問道:
“相公,如今意清洲兩大國打出火氣,云澤山脈上的妖屬勢力定然蠢蠢欲動,只待一方敗北,便落井下石,瓜分疆土。這當時,咱們舉家趕赴云澤山脈,卻不知是福是禍?”
蘇鳳起聽出胡三娘言外之意,沉吟了下,回道:“三娘是怕咱們搬入云澤山脈之后,會被其內的妖屬勢力裹挾著參與到大陸紛爭之中?”
胡三娘點了點頭:“千年前,意清洲妖魔亂舞,那些避世仙修緊閉洞府,不聞外事。即便如此,外界妖魔亦不曾放過他們,身死道消,洞府易主之事屢見不鮮。”
蘇鳳起微微一笑:“以當下情況來看,南明北元真仙入場怕要十年之后,而那時候,霞舉仙府早已經是你我囊中之物。”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那邊是十年后,他早已渡劫成仙。
到時候,或是參合到意清洲紛爭,又或是避入霞舉仙府之內,全憑一心,進退如意。
至于能不能渡劫成功,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