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石、朽木、孽障,你個小紈绔、浪蕩子…”
“爹,您不是說要聊天嗎,怎么罵我?”
“啊?對啊,是聊天呢,為父沒有罵你,只是和你有分歧,表達一下態度而已。”
“爹,您聊天的態度還真奇怪。”
“咳咳…”
李綱有點束手無奈,和小兒子聊天的難度太高,真想直接給他一頓家法。
不過瞧著兒子雖然混賬,可是怕極了自己,心中不由一動,心想再淘氣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挑戰父親的威嚴啊,是不是用倫理綱常試試。
“小六啊。”
“在,爹請說。”
看來有門,李綱暗自點點頭,問道“當兒子的得聽老子的吧?”
“那當然,不然還是人么?”李宗瑞答得決然,心里卻在腹誹,老子這是提問么,明明就是直接給出答案,這還能有第二種選擇嗎?
“做臣子的得效忠天子吧?”
“差不多吧?”
什么態度,這小子欠揍啊。
假裝聽不見,李綱決定繼續誘導“若真如我兒所說,日后為父能位列宰執,依本朝舊歷,天子自然會賞給你個官職。你既然要領受天子隆恩,現在是不是也該讀書上進,日后才能報效天子?三綱五常,父子之綱次之,君臣之綱才是第一啊。”
“他也配?”
“什么胡話,你敢不敬天子?”
“孟子曰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這句話后世網絡引用極多,李宗瑞倒是記得挺牢,順嘴就扔給了李綱。
李綱無語了,是啊,這是亞圣的話,從這個孽障嘴里說出來,雖然極為別扭,可不好反駁啊。
順順氣,理理思路,李綱便接著教育“亞圣所言自然有理,君若不為君,臣便不為臣。可亞圣的意思也可以說,君若為君,臣便當為臣啊。”
“爹,那趙宋天家為君了嗎?”
“當然!當年黃巢作亂,藩鎮割據,朱全忠弒君篡位,以致大唐消亡。而后天下群雄并起,逐鹿天下,以致民生枯竭。自我朝太祖皇帝立國,滅后蜀平北漢,收吳越南唐,復南漢荊南,而后與民休息,厚養士人,方有這百余年的太平日子和文采風流。得國之正,何不為君乎?”
“爹,得國如此之正,那柴氏孤兒寡母怎么說?”
“這個,這個嘛,那不是…那個啥,你懂吧?”
“兒子不懂。”
李綱為人講的是大是大非,李綱為臣講的是忠君愛國,大是大非和忠君愛國,可不包括逢君之惡掩君之過,給天子皇帝留面子。否則也不會逼逃跑的徽宗退位,逼逃跑欽宗回宮,孩視偏安的高宗趙構。
可為了教育兒子,李綱只得違心說道“這個周朝初立,天下未定,孤兒寡母,人心思定也是情有可原。”
“爹,若您處在太祖皇帝的位置,也要情有可原嗎?”
原個屁,當然是禮敬太后,扶助幼主,匡扶周室平定天下。
這話不好說,只得解釋道“太祖皇帝英明神武,也就是這點做得不當,留下了一處污點,咱也不能總揪著不放吧?”
“行,聽你老的,爹,那這太宗皇帝怎么繼的位啊?”
是啊,趙光義怎么繼的位,金匱之盟就是個人人皆知笑話,只是當時的大臣不敢言,現在的大臣不愿言罷了。
“這個只是猜度,雖然不和情理,可也都是捕風捉影,不足為憑。”李綱的回復有些底氣不足。
“好,不說這個。那北伐失利,大遼主帥耶律休哥重傷三處猶在奮戰,太宗他老人家屁股上只中了一箭,就坐著驢車跑了。而且離奇的是,就驢車的速度,居然能穿過數十萬亂軍,跑贏大遼的鐵騎,安安穩穩拉著太宗南歸。爹,兒子百思不得其解,你老給指點指點。”
指點個屁,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