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奴癱坐在地上,忽然嚎啕大哭“蔡允,你花言巧語騙了飛燕的身子,許了我們母女多少好處,又是威逼又是利誘,奴眼皮子淺答應助你為惡,想不到你這禍首沒事兒,我們母女卻遭了報應,你蔡家還有沒有天良啊?”
罵完,想起來都是閨女鬧的,便沖著趙飛燕連打帶罵“死丫頭,都是你,貪圖蔡家的妾室身份,哄著我昏了頭跟著你們鬧,如今倒了霉都是你鬧的。你怎么不去死啊,嗚嗚…”
趙元奴一邊哭一邊打,被打急了的趙飛燕忽然起身,沖著蔡允冷笑“蔡郎,事兒是你起的,你當真不念往日恩情,要讓我和媽媽當替死鬼,就不怕魚死網破?”
蔡允也是冷笑“你個賤坯子,少給我潑臟水,不過是瞧著你有個好相貌和好名氣,否則誰耐煩理你。告訴你,你若想死,就不妨魚死網破,看我蔡家如何收拾你。”
想著蔡家的權勢,趙飛燕有些軟弱,可生死關頭悲憤難忍,不由傷心欲絕,眼淚撲簌簌直落。
眼見蔡允無情,只得抱起了佛腳,趙飛燕跪在李眉身前求道“姐姐,都是我們糊涂,幫我們求求李公子,請他高抬貴手,給我們留條活路吧?”
李眉眼睛紅紅的,果然轉頭看向李宗瑞,李宗瑞翻了個白眼“甭想,少爺差點死在她們手里,此仇焉得不報?”
早在官家面前,見識了這個又慫又毒的小子,見李宗瑞說得決絕,也不知如何開口,心想你們得罪他在先,又是如此惡毒,難怪他要下死手。梁師成、王黼都沒法子,自己又能如何?
見李宗瑞不依不饒,李眉也無可奈何,趙飛燕便沖李宗瑞咬牙切齒“李公子,是我們栽了,你有什么章程,我和媽媽接了就是,何必要致人死地?內情如何,李公子難道真的不知,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李宗瑞笑道“你口口喊冤,想給蔡兄栽贓,可你得有證據啊?瞧見沒,少爺就是講證據,才絕路逢生沒讓你冤枉了。”
趙飛燕無奈道“他既不認,奴能怎樣?”
李宗瑞引誘道“那你還想魚死網破,這不是癡人說夢嗎,除非你知道蔡家的隱私?”
趙元奴忽然醒悟,風月場多年,怎么聽不出李宗瑞話里有話,便連忙止住哭嚎,大聲對李宗瑞揭發“蔡允曾經自夸,他父親蔡絳瞞著官家,私自偽造手書,將他舅舅韓木呂提拔為戶部侍郎。”
何為手書,就是中旨。
趙佶之前,中旨只在內廷有用,若想下發朝廷地方,必須要有中書門下背書。
可蔡京為奉承趙佶,竟然將中旨,也就是手書合法化了,以至于可以越過中樞和尚書省,也有了圣旨的地位。
聽趙元奴揭發,蔡允汗都下來了,恨不得扇自己嘴巴,嘴賤給家里惹禍啊。
“趙元奴,你個老鴇子,胡說八道想死嗎?”蔡允慌了,跑上前就是一腳,想堵住趙元奴的嘴。
趙元奴死到臨頭,也是豁出去了,指甲向蔡允挖去,逼得蔡允退后,嘴里還不忘揭發“公子若是高抬貴手,奴愿意作證。”
李宗瑞搖頭笑道“這事兒吧,雖然犯忌,可也不算大事兒,畢竟官家也是許了蔡太師的,你就沒點別的隱私?除非讓官家厭了蔡太師,否則你這仇可是難報啊。”
趙元奴想了想,突然大聲道“奴還知道,蔡允吹噓蔡太師,說從天子以下都是糊涂蛋,受了童郡王和王相公的煽動,竟然一個個搶著要聯金滅遼,結果鬧出天大的笑話。唯有蔡太師英明,可惜天子糊涂不納忠言,收復燕云不成竟然贖買,居然還有臉自夸其功。”
“哦?”李宗瑞給了蔡允一個壞笑“有點意思了,不過這是蔡兄的話,涉及不到蔡太師,隱私揭得還是不夠啊。”
趙飛燕絕望下看的希望,便也一刀捅來“蔡允和奴說,官家想用張覺占金人的便宜,結果讓人家一嚇就露了底,又將張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