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春暖花開的時節了,走在城中、野外,總不乏一些在暖風之中搖曳著的野花,可是在高聳陡峭的懸崖之上,還是寒風瑟瑟,青草欲折的氣候。
被封住了周身十幾處要穴,還用鐵鏈纏住了手腳,關在籠子里的法空禪師、青云道長等各派高手,從今日凌晨時分,就被安置到了這懸崖邊上。
身強體壯,但是內功底子在這群人中相對較弱的趙大鵬已經被冷風吹的有些發抖。
這里就是岳陽城外五十里的平玉崖。斷崖上非常平坦,往東走出有百步,便是一條官道,可直通岳陽城。
四周都沒有什么樹林遮擋,可供潛藏的地方,日月神教那八百名精銳的教眾,干脆就光明正大的站在這片草地上,形成一個如同彎月般的陣列。
那些牢籠處于“彎月”的中段,范長安自有一套桌椅坐在牢籠前方。
如果有人來進行交易的話,想要靠近牢籠,便等于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入了日月神教的包抄范圍。
場中一片肅穆,只有茶水注入杯中的聲音傳開。
范長安倒了一杯熱茶,交給楊聘婷,說道“不是讓你帶著紅玉去養傷嗎,怎么還是趕來了?”
楊聘婷雙手捧著茶杯,鬢角的秀發有些凌亂,道“紅玉堅持要自己一個人,況且我接到消息,各大門派都派出了大股人馬朝這邊趕來,這個時候我怎么能不在你身邊?”
“各派增援么?意料之中的事情。”范長安幫楊聘婷把那一縷頭發捋到耳后,道,“只是各派之中的高手,大多都會闖蕩江湖,傳播威望或處理自家產業,介入武林糾紛,他們倉促之間不可能召集齊全,無需憂慮。”
話是這么說,有愛妻在身邊,范長安嘴角還是不自覺的帶起了一抹和煦的笑容。
楊聘婷用茶杯暖著手,往官道的方向看了看,聲音略低了一些,說道“其實自從去西域回來,徹底確定要立教了,我心里似乎總有些不能定,尤其是最近幾日,可以稱得上有些不安了。縱然是開宗立教,一開始就這么把眾多武林中有威望,有實力的正派推到對立面去,并不是最好的選擇吧。”
正道各派的勢力,并不僅僅體現在武人的爭斗之上,他們多年以來積累下來的財富、在各地的人脈、官面上的交誼,這些都是潛在的力量。
如果日月神教隱藏在暗中,潛在的力量就找不到針對的目標,可是這一次的事件過后,這些力量必然都會被調動起來,逐漸的對日月神教形成巨大的壓力。
若換了旁人說這種話,那就是動搖軍心。然而是楊聘婷這般在他身邊低語,范長安便只是溫言安慰。
“江湖中的實力不是這么算的。所謂道漲魔消,魔漲道消,正邪兩道,本來就是相互依存,如今正派勢大,各方的利益早就已經劃分好了,我如果想要走白道從中間爭取一部分,那是千難萬難,但是走邪道,先予以正道打擊,則其他本來受到壓迫的邪魔外道自然會聞風而來。”
范長安說話的時候總是有一種強烈的自信,非凡的感染力,甚至能折服鐵菩提和金頭陀這些人,自然是因為他的話語之中也有真正的道理。
“那些邪魔外道未必心甘情愿與我們結盟乃至投入教中,但是從大的立場上來看,只要他們開始活躍,就也是正道的敵人,由我們共同分擔之后的壓力。”
“所以說,萬事開頭難,我們只要在這第一次正面全面的戰斗之中獲勝,甚至只需要能夠保留主力撤離,就可以大大的打擊正道各派的威望。再得了藏寶圖,日后就是一片坦途。”
楊聘婷聽了,點點頭,就在這椅子上闔目調息,將種種心念沉靜下來。
古墓派的內功有“十二少、十二多”之說,其中主旨就是說要收懾各種情緒,過大的情緒波動,不利于修身養性,也會使得古墓派內功出現折損。
原本楊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