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愿寺外的涼亭之中,棋盤上過了許久,才不過落了九子。
方平波雖然手上捏著棋子,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面,靈妙大師也不催促。
突然,方平波瞥見方云漢從寺廟中走出來,連忙起身,走了過去。
方云漢身上的衣服已經在剛才用內力蒸干了,只不過頭上歪了的玉冠,卻索性摘了下來,捏在手里把玩,面帶微笑,叫人一眼掃過去就能看的出來,渾身上下沒一點傷痕。
方平波暗自松了口氣,道“如何了?”
“算個平手吧,我沒受傷,他也沒受傷。不過他好像病情有反復。”方云漢先對父親點點頭,轉而對靈妙大師說道,“大師,岳老先生的病很嚴重嗎?”
“本來是不容樂觀,不過現在,有了治愈的希望了。”
靈妙大師也走出亭子,眾人一同往寺廟里去,很快到了客房與西邊小山之間的那片院中。
岳天恩正坐在院子里面。
他破爛的衣服外面披了一件大氅,用手指梳理著胡須,把胡須里面剛才在荒山上沾到的草屑、灰塵捋干凈,雖然動不動發出一連串的咳嗽聲,但自身好像不怎么在意。
靈妙大師過去給他把脈,公孫儀人在旁邊問道“怎么樣,病情是又加重了嗎?”
“還好。”靈妙大師一笑,“雖然確實變得更嚴重了些,但我看,岳老施主今天,卻是到了本寺以來,精神最好的一天。”
“那是自然,如果每天都能這么打上一場,說不定老夫就不藥而愈了。”岳天恩目光瞥著方云漢那邊。
“岳老施主,以你現在的情況,配合替換之后的藥方,也至少要靜養兩年的時間,才有康復的希望,平時能不動手還是不要動手的好,尤其是今日這般吞氣酣戰。”
靈妙大師勸說了幾句,對著眾人一禮,道,“各位,這場切磋到此結束,也算是互相都認識了,且容老衲少陪,我須去繼續研究那方子之中,藥材替換的事情了。”
眾人皆還禮,和尚們大多離開,只留下一個小和尚,引著紫云等人去西山另一側的獨居客房,布置房屋。
那山莊客房自然是按照方云漢的要求準備的,可是他自己卻在這邊多留了一會兒。
“你這病,給我看看如何?”
“你還會醫術?”岳天恩奇道,“來。”
方云漢上前,扣住了岳天恩的手腕。
他哪里會什么正經的醫術?也許鐵手懂這方面的東西,可他的那個武俠人物模板,并不是完全把鐵手的閱歷和知識全部復刻,只是挑選了其中最顯著的一部分。
方云漢提出這個要求,是準備利用內力探脈。
人體的經脈本來就與各項生理機能息息相關,通過對于經脈的探查,至少可以知道癥結何在。
方云漢仔細探查幾遍之后,發現岳天恩這根本不算是病,而是傷。
應當是肺部的經脈在經年累月的大量刺激訓練之中,變得格外強健的同時,留下了一些微小的傷勢,這些傷勢微小到常人根本察覺不到,也許要積累七八十年才能達到“病發”的程度。
這個年代,一般人能不能活七八十歲都是個問題,所以那種訓練法中的隱患也沒人在乎,可是岳天恩,他今年已經105歲了,卻是一下子就陷入了多年暗傷發作的險惡處境之中。
“你這病,我能治。”方云漢衡量了一下自己之前的病情,道,“而且最多只要一個月,我就能讓你康復。”
“哦?”岳天恩手掌翻動了一下,他當然能夠察覺到剛才有一股力量鉆入他體內,之前在戰斗中顯得破壞力十足,要他接連震蕩肌肉、骨骼才能抵消的力量,剛才又顯得溫和輕柔,即道,“用你這種能夠傳入我體內的‘氣息’?”
“不錯,這是內力。”
也許真的是人以群分,見面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