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殺了身邊的叛徒,也看到自己的好友木道人走向雷震天。
松紋古劍劃出了一道清亮的劍痕,兩儀流轉,萬般自然,陸小鳳一時之間想不到什么合適的形容詞,那一劍猶如之夜的雷火,也像是春風之中拂動的松針。
他終于明白方云漢為什么讓他小心木道人。他終于發現,木道人的武功要比他從前所知的高出太多。
木道人雖然已經老了,但武當的內功劍法,似乎讓他身體內的一切有害雜質都被排除,雷震天的鬼斧神功,殺氣盈野,遮蔽四合,竟然侵入不了對方渾然如丹丸的氣場。
陸小鳳注視著那邊的戰斗,身子也不知不覺地朝著那邊移動,卻見身邊兩個持長槍的士兵忽然被分開,猶如有人行走在蘆葦叢中,撥開兩根蘆葦那般輕松。
從兩根“蘆葦”之間穿過的人,巧妙的卡在了陸小鳳最佳的前進路線上,這個人臉上帶著劣質的人皮面具,也是剛才奉天殿頂上的一員,但是從袖子里探出來的手腕和高昂的脖頸,已經透露出迥異于中原人的膚色。
他雙手似合非合,好像是一個怪模怪樣的佛門禮節,說出來的中原話也干澀生疏,道“聽說你的輕功獨步武林,天下沒有人能抓住。”
這人說話的空隙里,至少有三把鋼刀,六條長槍,砍、戳在了他身上,有一把槍,甚至從他側腹的位置戳進去足足有三寸的深度,然后又被彈了出來,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
反而是那些攻擊他的人,一個個被震的虎口開裂,手臂脫臼。
陸小鳳動容,道“這莫非是天竺伽星法王一脈的絕學?”
“你認得出他,可認得出我們嗎?”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
陸小鳳目光一轉,這才發現,又有四人靠近,隱隱和前方這個天竺人圍住了他。
這里本來還在東廠、禁軍攻殺的范圍之內,可謂四處都是這些武林人士的敵人,他們信步走來,卻把那些東廠之人視若無物,舉手投足就已經將眾多士兵逼退,可見武功之深。
這四個人也是在奉天殿頂上出現過的,不過沒有做任何偽裝,外貌特殊,一個金衣大胡子,一個皮膚如同枯木的綠衣瘦子,一個紅發謝頂老者,一個圓墩墩的中年男子。
剛才開口的就是圓胖中年,此時,那個金衣大胡子也道“當年五行魔宮名震江湖,黑白兩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惜現在只剩我們四個,果然已經沒人認得出師承來了。”
“居然是五行魔宮嗎?”陸小鳳說道,“我只是受寵若驚,不敢相信能勞動五行魔宮和伽星法王的傳人一起來對付我。”
“你本來不是一定要對付的目標,可惜你好像要破壞木道人和雷震天此戰。”圓胖中年道,“那你只好先死了。”
這句話落,五人已經一同動手。
陸小鳳悠然長嘆,仰天飄起。
人是沒有翅膀的,可他這一縱身,竟然好像比有翅膀的生物飛的更加自在,飄逸。
人在半空,靈犀一指隱帶了幾分威烈銳氣應對五方合圍。
然而,陸小鳳的憂嘆并不是因為這些人。
他飛起時,好像看到了一張彌高彌遠,不知多么廣大的羅網,籠罩了整座皇宮,可他還不知道這網的另一端是誰在執掌。
又要如何破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