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尸。”
灰發灰須的生物打斷了吳廣真的話,他將指尖的那枚石子投入口中,牙齒錯合,發出嘎嘣的響聲,灰色的石粉從唇邊溢出一點,鄭重道,“你可以叫我周尸。”
“周~尸~”
吳廣真像是在回味著這兩個字,他本來留著山羊須,打扮的像個教書先生,即使動手的時候,也像是那些常年吃齋拜佛的善信——四肢反折的時候除外。
可是現在,他臉上已露出了一種努力保持沉穩形象卻壓制不住的笑意,好像是為了掩飾這種不符合平時形象的表情,他低頭去看安無聲那具尸體,嘴唇微動“你做的好呀!”
讓“他”和我們相遇,你做的好呀!
這真是你這一生最具榮光的事情了。
吳廣真低著頭,已經向前走了一步。
一大步。
沾染著青草汁液的鞋底,重重的踐踏在下一片荒草之上,無論是樹上掉落、堆積的落葉,還是從地面生長出來的鮮嫩草莖,都在這一腳之下粉碎。
一個比整個腳掌更大的漩渦狀印記出現在地面上。
落腳之時,他抬頭。
周尸了然“你要挑戰我。”
這是陳述句,說了幾句話之后,周尸的語調已經越來越清楚,好像原本有些僵硬的舌頭和咽喉已經重新變得柔軟。
“當然。”吳廣真斬釘截鐵道,“前輩……先生……兄臺。”
他換了三個稱呼,才繼續這句話,“今天本來就是海王大擂臺賽,縱然中途插了一曲,聒噪不堪入耳,如今人死曲終,真正的比斗也該開始了。”
“還有什么,比我和你的戰斗,更適合作為開局?!”
“海王大擂臺賽?”周尸用手指敲著右邊的太陽穴,努力的回憶了一下,恍然道,“原來是這樣,現在的海王也很有純度嘛,挺好。”
“那就開始。”
地面的落葉和青草被前進的人體剖開了一條筆直的縫隙。
吳廣真一步飛馳二十米。
周尸抬眼一掃。
吳廣真身上被他目光掃過的地方,寒毛全部豎起。
果然,之前他身上的危險感覺之所以轉移的那么快,確實是因為帶來威脅的東西有著光一樣的速度。
那是目光。
但是現在我已睜眼,我已靠近,所謂神摔這種糊弄人得把戲,真的還有施展的余地嗎?
給我看看吧,兩百年前戰勝了其他所有海王的人!
給我看看你的力量。
灰藍色的布袋如同一條怒龍隨身,咆哮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