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為傷口太多,一下子染濕了地面。
不過在這時,周尸的雙膝又從向前撞的姿勢收回,往上一頂,正好撞開了四只手臂緊緊鎖拿的地方,更順勢彈出雙腿,雙腳正中方云漢胸口。
兩人在這一聲鄭重的悶響之中飛速分開。
周尸倒飛出去的同時,還順手抽走了從空中掉落的那根長棍。
而方云漢,整個人都被踹的飛出了這座島嶼的范圍,在空中翻轉(zhuǎn)之后,才落到了數(shù)十米之外的海面上。
他的內(nèi)力在腳下翻涌著,墜落到海面上的一刻,立時于水面上踩出了一個直徑在五米左右的半球形凹陷。
被內(nèi)力壓迫而下陷的光滑球面,如同一張彈床,或者說像是一張弓開滿月的巨弩,方云漢的腳尖在這個球體凹陷最深的一點,只停留了不到一秒,身體已經(jīng)向著岸邊彈射過去。
他在飛向岸邊的過程中,輕輕吐氣,舒展著雙臂,左手在身側(cè)下按,而右手五指握拳,高高的舉起。
一以貫之神功和嫁衣神功,這兩種功力在他的體內(nèi),已經(jīng)能夠時時刻刻處于重疊運轉(zhuǎn)的狀態(tài),但是重疊運轉(zhuǎn),就好像是把兩股流沙合在一處沖刷出去,顯然并不是最有效的利用手段。
方云漢這段時間時時思考著這個問題,無論是赤手兇拳還是南天神拳,亦或是神劍訣,都沒有辦法給他這個問題的答案,于是他輾轉(zhuǎn)反側(cè),晝夜難眠,在想出了至少十種復雜的利用方案,并且又自己一一將之否決之后,終于隨著自己的性子選取了最粗暴的一種方法。
兩股流沙的匯合,能夠?qū)で蟾淖兊姆绞狡鋵嵅欢啵莾?nèi)力畢竟不是真正的沙子,內(nèi)力的性質(zhì)是多變的,如果把兩股內(nèi)力改變成一種易燃的物質(zhì)和一個密閉的空間又會如何?
如果把兩股內(nèi)力改變成兩個巨大的,易碎的,以高速飛行著即將碰觸的石頭又會如何?
他的拳頭,他的右手,在這樣的思考之中,皮膚發(fā)紅,青筋鼓脹,衣袖被毛孔之中涌動的力量撕碎,白色的布料化作一群驚惶的蝴蝶在他身后飛速遠去。
他舉著這樣的一只手,即將重登島嶼,再入戰(zhàn)場。
“斗過了招式機變,你來接我這一招吧!!!”
已經(jīng)被清掃一空的島嶼邊緣,周尸落地,提著棍子,正在運動著體內(nèi)那一股加速修復的尸氣,涌向自己的雙臂,被絞殺的不成人形的那雙手,皮肉迅速的翻填合攏著,血肉之下裸露出來的那些骨骼上的裂紋,就像是被濕潤的手掌抹過的面團一樣,變得光滑一片。
當指尖的最后一條裂縫被卷動的皮膚包裹,徹底恢復的一刻,周尸的眼睛里面亮起了一團光,耳朵里聽到了那聲大喊。
“~接~我~這~一~招~吧~~~”
那是在天上的云霞和海面的波光之間,懸在空中,從海天一色的風景中極速射來的光芒。
像是火焰更像是流體的光華,從方云漢舉起的那只拳頭上燃起,釋放,瞬間擴散到全身。
就如同一只披荊斬棘,無畏風浪,沐浴著烈火,永遠昂揚向上,不斷向前的飛鳥。
越過南墻,撞過死亡,用最暢快的飛翔帶來一場最極致的輝煌。
周尸看著這樣的光芒,眼睛里面已經(jīng)滿溢出了熱烈的神采和轟碎之的渴望,心中卻滿是寧定,甚至堪稱安詳、喜樂,這寧定與渴望同時驅(qū)使著肉體,提起了他的棍子,棍頭抖過了一個像是春天的花苞,像是晴夜的天空的弧度。
大靜大定,一棍定疆。
夕陽的光輝在他的前方,在他的對面,在西方,剛好凝結(jié)在了棍頭那一點。
一時間,竟也不知道太陽是在西方,在方云漢身后,還是有一個小的日頭在他身前點亮,亮在那一棍的頂端。
在轟塌木樓和大廳,打過了半座島嶼,拆解了數(shù)百招本該是天衣無縫的絕殺之后,兩人不約而同,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