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他是初次近距離見到尸體,開解道“他們是金國至尊府九兵衛的成員,殺人無算,死有余辜。”
“我知道,我剛才在往草叢那邊走的時候,也看見了一具,呃,一具加半具尸體的。”
王小石說著,看了一眼方云漢,他并不害怕,只是有些意外,道,“原來真有這么多人在追殺沈師兄,有宋人打扮的,還有金人。”
“那是因為你師兄做了一件大好事,自然會引起更多惡人的注意。”方云漢正在運功蒸干身上的衣服,渾身熱汽繚繞,說話的聲音從這些扭曲的蒸汽之間傳出來,也顯得厚重了一些,道,“說來,你是怎么知道沈虎禪被人追殺的?”
“是師父說的。”王小石靠近了沈虎禪,讓他坐下,然后從自己的包裹里面取出了瓶瓶罐罐,還有一大卷繃帶,一邊忙著給他重新上藥包扎,一邊說道,“大概兩個月前,大師伯跟師父見了一面,提到他不久前見過沈師兄,從面相上看出沈師兄將有一場劫難,還說了許多東西,我也不太記得清了。只是今天早上,師父忽然給我準備了這些東西,然后讓我出門,一路向西北,沿著我所遇到的第一條河流往下游去,一直走,就能找到沈師兄,為他解圍。”
王小石口中的大師伯,就是沈虎禪的師傅,懶殘大師。
當年一代奇俠韋青青青創立自在門,收了四大弟子。大弟子葉哀禪,后來自號懶殘。二弟子許笑一,號天衣居士,也就是王小石的師傅。
這些事情在江湖中本來不是人人知道的,但在場的三個,卻都剛好是明白其中關系的人。
方云漢只驚訝于懶殘大師相術的神奇。
沈虎禪卻道“師父說過,看相就是看人,從一個人的精氣神推斷其品性、背景,再結合環境、傳聞、時事,推斷出他已經遇到或可能遇到的事情,從而預測吉兇,本質上并沒有太多玄虛的地方,也絕不可能事無巨細的推算出來。”
“而且看相的人往往都要選擇一種游身事外的態度,就是因為一旦牽涉到自身,往往就會有當局者迷的障礙,可是個人一小局,天地一大局,世人都在局中,都有迷障,已經學過的人無法拋棄所學,沒有學過的人卻最好別去鉆研,以免自尋煩惱,患得患失,弄巧成拙。”
“說的對。”王小石系著繃帶,贊同道,“你看,師父師伯他們就沒有算到叫我帶上第三把傘。”
“哈,為而不恃,這才是真正的高人風范。”方云漢一揮袖把身邊的蒸汽蕩開,身上的衣服已經重新恢復了干爽,頭發也全干了,說道,“我只是聽了這幾句話,已是很想見一見兩位的師長了。”
“那恐怕要抱歉了。”王小石搖頭說道,“大師伯當時只留了一下午就離開了,我師父也叫我這次出來,不必再回去了,不能為你引見了。”
方云漢哦了一聲,道“你不回去,那接下來是要去京城嗎?”
“是。”王小石已經給沈虎禪重新包扎完了,索性一屁股坐在沈虎禪旁邊,慢悠悠的把那些瓶瓶罐罐再收拾起來,面上帶著幾分向往,道,“我聽說,但凡是出來闖江湖的人,總要到京城去走一走,開開眼界,長長見識,才能知道自己的志向,開創自己的前途。”
沈虎禪臉上恢復了些血色,身上雖然被繃帶綁住的地方更多,卻不是那么虛弱了,接口道“東京汴梁,固然龍騰鳳鳴,但也魚蛇混雜,英雄梟雄多,宵小之輩只會更多,確實是個磨煉人的地方。你是不是已經做好了被磨一磨的準備?”
“我已經攢夠了信心。”王小石下意識的摸上了他腰間的那把兵器,又放開,“就算是處處磋磨,大概也要磨很長時間,才能讓我灰溜溜的又從京城跑出來吧。”
別在他腰上的是一把神兵,也是他充足信心的一大來源,但并不是他全部的自信源頭。
這次去闖京城,王小石最大的底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