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天際正壯闊的霞光聯系為一體。
這人分明是坐在馬車里面,卻好像身處于比車外人更明亮十倍的地方,那把一千三百兩銀子購買的名匠寶刀,靠在他膝側,以右手按上了刀柄末端的圓珠,掌心下好像含著一團圓潤的光,繼續說道,“你們既然不信,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
“十日之內,等我功成,金風細雨樓大可以趁機盡情奪占六分半堂的產業,不過,往后你們也要無條件的配合我所示意的行動。”
此話一出,天泉山石階上下的這些人全都臉色微變,蘇夢枕鬼火一樣的目光驟然盛了一盛,道“原來你到京城來做主,是要做我金風細雨樓的主。”
方云漢面不改色,只道“原來賭約未成,蘇公子已經預感自己會敗了嗎?”
“這個賭我接了,不過我要加一項。”蘇夢枕不受激將,但他本來就勇于接受任何挑戰,道,“十日不成,你也必須要活著,我要你承我金風細雨樓五方神煞之中天神煞位。”
“呵。”方云漢手中連鞘長刀向前一挑,袖子里甩出幾個小小的瓷瓶,落在楊無邪手中,刀鞘將車簾抖落,視線被隔絕,聲音卻沒有被阻斷,“金風細雨樓日后大有可為,好生修養吧。蘇夢枕,那些藥你可以看著用一用,對你的傷應該更有好處,再會!”
趙鐵冷一直安安分分的站在馬車旁邊,到這個時候才跟楊無邪對上了眼神,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就重新錯開了目光,揮起馬鞭,仿佛很滿足于自己現在這個車夫的身份,駕著馬車從天泉山下離開。
這七輛馬車里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王小石早在進城的時候,就自告奮勇,要去置辦宅邸。
王小石雖然人生地不熟,但是有方云漢前言在,什么事情用錢開道,總是會變得順暢很多。
等七輛馬車到了之前約定重聚的地方,王小石已經在那里等候,表明一切已經安排妥當,只等付清尾款。
于是方云漢挑開了第六輛馬車,從中搬出了一個箱子,里面竟然是滿滿一箱白銀,錢貨兩訖,賣家喊了人來幫著扛錢,滿臉歡喜的離開了。
方云漢和王小石進了宅子,趙鐵冷則驅使著七輛馬車繞到這座大宅子后門,那里有馬廄。
這座宅院確實不小,七架馬車從前門繞到后門,就費了好一會兒。
在獨自驅策馬車的過程中,趙鐵冷頻頻轉動著眼珠。
之前在天泉山下跟楊無邪的那個對視,按照趙鐵冷自己的理解,是要他作為一個雙方心照不宣的傳信者,在金風細雨樓和方云漢之間傳遞消息,當然,同時也肯定肩負著一些打探方云漢背景來歷的任務。
方云漢本人無懈可擊,趙鐵冷在他面前,總是難以克制自己的緊張,王小石倒是好說話,卻也對方云漢的情況知道的很少,要打探其背景來歷,最明顯最可能有線索的地方,莫過于無人乘坐的那五輛馬車。
今天其中一輛馬車已經打開,里面裝的是白銀,那么其他四輛,是不是也只裝了平平無奇的白銀?
趙鐵冷沒有因為這個猜測而感覺自己靠近了真相,反而覺得更加好奇。
其實在趕往京城的路途中,趙鐵冷也有很多次跟這些馬車獨處的機會,但是那個時候,他總有一種自己如果敢碰到無人馬車車簾,下一刻手掌就會被切掉的驚懼。
而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方云漢終于表現出明確的立場,讓他更有底氣,還是什么其他原因,趙鐵冷那種草木皆兵的危機感消失了。
他把馬車全都停到了寬敞的后院之后,猶豫再三,雙耳立起,全身連頭發絲兒都透著一種小心,敏捷而輕巧的掀開了一輛無人馬車的車簾,迅速把手掌按到了車中的大箱子上。
趙鐵冷練的是鐵布衫,就跟金鐘罩一樣,鐵布衫是江湖中最常見,最粗笨,最淺顯的硬功,但是當年達摩祖師的金鐘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