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片雪亮的寒芒展開,在半空中一折,卷向方云漢的脖子。
公孫儀人的第一刀并不算多快,被方云漢輕易側身讓開。
但緊接著第二刀出手的時候,已經全無收斂。
這一刀破空之速,使得揮刀的軌跡上來不及排開的空氣,都迎著刀鋒的方向,化作層層波紋,滾過刀身,極速摩擦之中,鋼刀蘊含的熱量極速攀升。
但是,這快逾奔雷的一刀遞出了一半,就有一道如鳥啄般的影子,截住了刀身中段。
那是一只左手。
方云漢只以左手一叼,拇指和食指已經捏住了刀鋒,刀影頓止,灼熱的刀身沒能令那只手掌有半點動搖。
但是隨著公孫儀人振腕的動作,低不可聞的雷音從筋骨之間傳遞到刀刃上,纖薄刀鋒的部位立刻在震蕩之中變得模糊起來,發出一聲刺耳的顫鳴。
在金國皇宮中面對九箭連珠的時候,接觸雷音之法還不到一年的方云漢都能做到以五臟雷音吐氣為劍,天恩武館之中自然也不缺對于練骨雷音的細膩運用。
雷音入刀,方云漢只憑兩根手指,也有些拿捏不住,左手的食指和拇指一張,中指同時彈出,擊中長刀側面。
刀刃被彈開,公孫儀人直接收手,退后了一大步,笑著嘆息了一聲“看來只憑以前的刀術,真的是完全沒有辦法對你造成任何威脅。”
“以前?就是說,現在的你,又有不同層次的招數了。”方云漢腳下一步未移,奇道,“我聽岳老爺子說過,你從十五歲之后就在研究一種能人所不能的技巧,如今成功了?”
“算是吧。”公孫儀人臉上笑意散去,眉頭微蹙,露出一點思索的神情,道,“是因為學到了跟你所說的內功差不多的東西,才完成了那項技巧。”
方云漢注意到,她在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有一點微妙的情緒。
眼尾上挑,纖秀的雙眉輕皺,似是有些不服氣,但淺紅的唇角勾著,目光燦然,又帶著抑制不住的好奇和欣喜。
就好像是一個小孩子,長時間困擾于某個難題,在無意中得到了點撥之后,終于破解難關,高興固然是高興,又覺得不算是完全靠自己的力量來破解,仿佛覺得以前長久的努力都被辜負了的暗惱。
公孫儀人忽的抬眼看來“你笑什么?”
“啊,我笑了嗎?”
方云漢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他還真沒意識到自己笑了。
公孫儀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甩了一下手中長刀,臉上那點小糾結都被抹開,干脆有力的說道“說起來太麻煩了,你自己來體會吧。”
一語未落,公孫儀人身體周邊忽然涌起層層白霧。
霧氣一放即收,一眨眼的時間里,就已經全數收攏到那柄鋼刀之中。
分明看到那么多水霧聚攏過去,可刀身仍光滑如鏡,沒有半點潮濕的痕跡,方云漢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那柄刀上,驟然眉心一跳。
轟!!
路面向下一凹,方云漢的身影幾乎如同電光閃逝一般,在轟然一聲之中,爆射出十丈開外。
身體的高速移動帶起一陣狂風,路邊野地里的枯草被吹折貼地,方云漢的身影急止,左手舉起在身前,衣袖在狂風之中舞動一下,哧的裂開了一道半尺長的刀口。
透過衣袖的裂縫,方云漢能看到道路另一側的刀光疾閃而來。
他眼神一變,臉上那種無意識的放松神情,立刻就換成了一股肅然,一點……熱烈。
表情變化的同時,他左手已經帶著那只破損的袖子揮了出去。
一只輕飄飄的袖子,而且還是破了的,可在方云漢手上揮出去的時候,卻像是重達千斤的鐵板推了出去,那種沉重的風聲,在他身體前方化作了一股半透明的氣墻。
公孫儀人的刀迎面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