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那七個年輕道士安排的營帳之中。
劉青山入了那一處營帳之后,公孫儀人才以極輕微的聲音開口,道“這個道士有些古怪。”
方云漢早有所感,道“不錯,他好像對大齊的一些常識了解不深,像是新近才得知的樣子。”
公孫儀人目視蓮花,道“他說的也不是大齊的語言。”
“嗯?”方云漢疑惑的扭頭,“見面到現(xiàn)在,他說的一直都是最標準的大齊官話吧。”
“但是他發(fā)出來的聲音跟他的口型對不上。”
公孫儀人的刀懸在腰間,她右手扶著刀柄,四指彎曲對刀柄略做固定,而拇指則輕輕的在刀柄末端的圖案上摩挲著,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從他的口型來判斷的話,他說的不是我所知的任何一種語言,并非大齊東部各郡方言,也不是北方邊境,乃至于塞外諸部、北漠王庭的語種。”
“等等,你說他發(fā)出來的聲音跟他的口型對不上。”
方云漢有些不能理解,“意思是說他張嘴的時候,只是做出一些無聲、無用的動作,實則是以腹語術在說話嗎?沒必要這么做吧。”
“這就是趣味所在了。”公孫儀人帶著些許想要探究的語氣說道,“我夢中所得白鹿戲水篇的序章之中,有提到過術法的存在,其中列舉了一種最常用的法術,名為通語術。”
“據說那是一位術法高手,有感于天下各地語言差異,耗費苦心開創(chuàng)出來的一種便于交流的術法。只要術士對自己施展了這門術法,說話的時候,術法的效果就會把他的語言,自行轉化成交流對象能夠聽懂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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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漢明白過來,道“所以說,劉青山說的就是他的家鄉(xiāng)話,只不過聽在我們耳朵里變成了大齊官話。”
他回頭看了一眼劉青山他們所在的軍帳,補充道,“他們八個的外貌,符合大齊腹地百姓的特征,并非北漠或西大陸的人,卻不會說大齊官話,要通過這種手段來跟我們交流。”
“也許是又用了什么改變相貌的法術。”公孫儀人說話的同時,依舊盯著那株蓮花,可以明顯看出,她的注意力逐漸全都集中到那株蓮花上,神色專注,道,“這些道士現(xiàn)在至少不在幽魂那一邊,可以留待以后探究,這株蓮花所牽扯到的東西,卻可能是影響到全天下的大事。”
方云漢與她一同看著那株蓮花,道“不會又是你那什么白鹿戲水篇中記載了這株蓮花的特征吧。”
“確實有些關系。”公孫儀人右手在刀柄上摩挲的小動作停住,五指閑適而穩(wěn)定的握著刀,鄭重說道,“我之前說過在那個怪夢之中,有深紅與純白兩種色彩的光球,如同雪花飄動。而深紅色彩的源泉,就是一種巨大的蓮花。”
冷風微靜。
“一花六葉,除了大小之外,其形態(tài)跟這座石雕幾乎一模一樣。”
北方邊境氣候寒冷,公孫儀人說完了這句話之后,輕輕的吁了口氣。
軟白、綿長而細膩的霧,絲絲縷縷的從她玉潤的薄唇之間吐出,靜靜的吹散。
方云漢聽罷,安靜了半晌后,耳朵微微一動,再度轉頭看向劉青山他們的營帳。
………………
“一花六葉生,紅蓮魔源泉。”
軍帳之中,只有劉青山和那七個年輕道士在。
他們正在談話,但是因為之前有過被方云漢聽到傳音入密術的內容,劉青山索性撤掉了通語術,直接用他們家鄉(xiāng)的語言交談。
這樣一來,就算外面的人又聽到了,也不會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只會以為是某種艱辛晦澀的咒語。
劉青山端坐帳中,面前的桌上放著七張剛畫好的符咒,拂塵的三千青絲在右邊臂彎上垂落,也像是凝定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