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息,房門打開。
黃雪梅下樓來,得知上官海棠他們要走,依言向二人行禮作別。
歸海一刀面無表情,只是目光在黃雪梅右手上多停留了一下。
上官海棠則伸手扶起黃雪梅,到了此時,這個本身也還算是年輕姑娘的朝廷密探,眉宇間終于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憐惜之色。
她的聲音溫柔得像是正呵護一塊命運多舛的美玉,道“黃姑娘,人生路上,有劫難坎坷也有幸福坦途,愿你珍重自身,日后一切順遂。”
黃雪梅抬眼,遲疑了一下,誠摯的點頭,道“我會的。謝謝!”
“那,就此別過了。”
上官海棠又向方云漢欠身致意,出了客棧,上馬揚鞭。
這客棧在城中偏西,他們出城卻是往東。
歸海一刀跟在她身后,兩人在路上沒有任何交流,直到出城時,馬速放緩了一些,二者并行。
暴雨鼓點一樣的馬蹄聲變得稀疏,飛速奔馳的顛簸變得平穩后,才聽上官海棠嘆了口氣。
歸海一刀還是一言不發,只是對她看了一眼,目光中含著關切的意味。
上官海棠早習慣了他的沉默,更能從他的眼神中解讀出多種含義,即道“我是在想,以這段時間方云漢展露的性格來看,他恐怕真的會在一年內,讓黃姑娘去跟烈火祖師決斗?!?
說話間,兩人來到城門前,歸海一刀向守城士兵出示護龍山莊的令牌,道“你擔心她會輸?”
這是早上,城門剛開了不久,進出城的人比較多,那些士兵變了令牌之后,幫著讓城門處較為密集的行人避讓開來,讓二騎通行。
“難道你覺得她能贏嗎?”上官海棠策馬向前,憂慮道,“那小姑娘內氣淺薄,雖然有些根底,但是從前肯定不曾苦練過。一年的時間,烈火祖師必能恢復到全盛之時,我怎么也想不到黃姑娘有勝過他的辦法。”
她前思后想,思索再三,道,“難不成,方云漢是準備到時候親自出手,把烈火祖師打的奄奄一息,然后讓黃姑娘補上一刀嗎?”
這樣做當然很不講究,但是讓一個小孩,跟成名已久的一派之主對戰,本身傳到江湖上也不是什么好聽的名聲。
“不?!睔w海一刀卻否定了上官海棠的猜測。
“嗯?”上官海棠訝異道,“難道你看出什么了?”
歸海一刀道“這幾天你沒有一直待在那客棧里吧。”
“我只是暫時以那里為落腳點,方便處理一下東南各派的探子最近匯總傳來的信息。”上官海棠承認,道,“你送烈火祖師回他們門派的時候,我每天都在客棧對面跟那些人接頭。”
“所以你并不知道方云漢在客棧里到底教了些什么?!?
歸海一刀張開自己右手,向前地了一點,讓上官海棠能夠看得清楚,道,“我看到黃雪梅虎口,拇指內側,食指,中指都有磨傷的痕跡,已經形成薄繭。那是最近的損傷,但卻不是練琴會出現的繭?!?
上官海棠一愣,看著男人的手掌,似有所悟。
歸海一刀的右手,虎口,拇指內側,食指,中指都有老繭,無名指與尾指同樣有較薄的繭。
說話間,他們兩個已經離開了人群較為密集的區域。
歸海一刀握刀的手,又回到了韁繩上。
黑衣白衣,策馬飛馳,奔向京城。
三刻鐘之后,又有一輛寬敞到能容納七八個人的馬車,從客棧前出發,沿著同樣的路線出城去。
至此,令東南聯盟發生巨大變動的人,已全部離開了這座城市。
而東南聯盟相關的消息卻遠比他們更早、更快的傳播開來,已經傳到了江湖、朝堂之中,那些有心人耳中。
………………
“東方白死了?”
東廠中,有人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