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來細細復疏疏,縱不能多不肯無。
似妒詩人山入眼,千峰故隔一簾珠。
這一天早朝結束的時候,紫禁城中落了一場細雨。
彼時煙雨蒙蒙,文武百官分為左右兩列,從奉天殿中退出,到了外朝廣場上。
這雨點雖然不大,但真濕了官服總是不好,眾多官員出來之后就紛紛加快了步伐,自然的劃分出了自己的小圈子。
灰蒙蒙的天空下,空曠的外朝大廣場上,一群群的官員如同一隊隊的小蟲,成群,各自靠攏,向奉天門外疾步走去。
不過,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情讓許多人心中抑郁難平,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急匆匆的腳步里也夾雜著一些細碎的議論。
“楊大人一向清廉奉公,想不到身死名裂,到了九泉之下還要背負罵名。”
“可惜神侯近日不在,今日朝堂上又有誰敢對著那干人直言駁斥?”
“楊大人也是自己口風不嚴,落了把柄,而且他人都已經死了,就算神侯在場,也難以回護了。”
他們議論的聲音都壓的很低,等到出了奉天門,各自領了雨傘,雨點打在傘面上的聲音,就更將這些言語全部混淆、藏匿起來。
在他們背后,奉天殿東側,鐵爪飛鷹撐著一把大傘,同樣剛從奉天殿出來的曹正淳,正立在傘下,面含微笑的望著向南而去的那些官員。
“廠公。”
鐵爪飛鷹也望著那些人,低語一聲。
“把這些人記著吧。”曹正淳只擺擺手,鐵爪飛鷹就不再有異動。
那些官員以為這小雨中的低聲議論,說來無事,他們又怎么知道對于真正的高手來說,這個距離、這樣的環境,根本無法影響那些人的耳力。
曹正淳說完這句之后,便帶人離開,走向東廠所在。
東廠在奉天殿東側,而文武官員離開紫禁城全是向南,二者并不同路。
因為曹正淳起步晚了一些,走的也平緩,如果從極高處俯瞰的話,可以見到,當這一撥人抵達東廠的時候,文武百官之中,腳程快一些的,也已經到了承天門。
出了承天門,就不再是紫禁城的范圍。
這里,已經有許多官員的家仆,帶著轎子在等候。
一個胡須里面夾雜了幾根白色的壯年武將收了雨傘,彎腰正要鉆進轎子的時候,忽然覺得密密麻麻的雨點空了一下。
最近處的,水滴打在轎子頂上的聲音,似也中斷了一瞬間。
他疑惑的抬頭,雨水依舊,雨聲充斥著雙耳,滿面皆濕。
‘大概只是一剎那偶然掀起的風,吹斜了雨吧。’
武將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坐進了轎子里。
等這些官員的轎子抬到了紫禁城外大街上的時候,也恰好有一輛馬車停在了路邊客棧前。
一只膚色略顯蒼白、指甲的顏色卻紅潤健康的手掌,正從馬車的窗戶收回去,窗簾重落,嚴嚴實實的把里面的景色遮擋起來。
馬車內,黃雪梅疑惑的看著方云漢。
方云漢用那只還沾著雨跡的手掌,輕輕地揉了揉眉心,他似是察覺到黃雪梅的疑惑,低聲解釋“剛才仔細回憶了一下曾經去過的某個地方,有些累了。”
“走吧,下車去開兩間房,我要一覺睡到今天正午。”
這間客棧的伙計知心,見外面還下著小雨,就先湊近了馬車,一邊問詢,一邊為馬車里的客人撐起了傘。
方云漢掀開車簾,牽著小姑娘下了車。
片刻之后,方云漢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說是想睡覺,就真是睡覺。
不是用調息來代替睡眠,驅除疲勞,而是懶散隨意,沒規沒矩的躺在了床上。
自從接觸到了武功和主世界的呼吸法之后,方云漢到了晚上,一般都在調息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