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上官海棠放到黃雪梅旁邊坐著。
上官海棠只是被封了穴位,人還算清醒,她與歸海一刀對視,投去安撫的目光。
方云漢撿起了車廂里的果籃,把果籃一晃,那些散亂滾落的梨子就都輕飄飄的被收到籃子里面。
他看了一眼“都臟了呀。”
那就快些趕路,到下一個鎮(zhèn)子再買一籃吧。
方云漢坐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把果籃放在一邊,隨手一彈,一縷指風透過車簾,打在馬身上。
這馬車也是重金購置,駿馬訓練有素,之前方云漢和宮本武藏過招的時候,這馬都沒有因受驚逃走。
其中固然有距離較遠,不像宮本武藏那匹馬一樣,受金聲震蕩太過的緣故,也足以說明拉車的馬很通人性,甚是知趣。此時受了一縷指風,馬蹄噠噠,很快就提速向黃風峽外駛?cè)ァ?
馬車從段天涯身邊路過,也路過了宮本武藏,方云漢不曾再跟他們多說一句話。
車廂里面,黃雪梅抱著琴,正打量著上官海棠。上次見面的時候,這個姐姐一直沉著冷靜,進退自如,沒想到這次會是在這樣的情境下重逢。
上官海棠察覺到黃雪梅的視線,轉(zhuǎn)頭看了小姑娘一眼。
小姑娘唇紅氣清,跟當初離別時所見的氣色已大不相同,顯然這段時間養(yǎng)的不錯,神情中也已經(jīng)不見太多沉郁悲傷。
那仇恨自不會忘,但想來,她已經(jīng)從中緩過來了,再不會一昧沉溺過往。
方才外面兩輪交手,驚心動魄,黃雪梅卻沒有什么驚魂不定的表現(xiàn),看來在方云漢身邊,雖然時間還不算太長,卻也逐漸養(yǎng)出靜氣,對他極有信心。
上官海棠不知道黃雪梅到底清不清楚方云漢干了些什么,但卻并不想在這個小丫頭面前表現(xiàn)出太過僵硬的氣氛,就有些努力的,露出一個兩頰暈紅的微笑。
微笑之后,因為氣血上涌而有些頭疼的上官海棠才又想到,歸海一刀已經(jīng)跟他們走了一路了,黃雪梅至少對于“方云漢與護龍山莊敵對”這一點,已有了足夠的了解。
她失神的想,那自己這一笑,好像有些傻。
此時馬車輪子像是碾過了一塊碎石,車廂晃了一下,上官海棠穴位被封,坐不穩(wěn)當,身子也隨之搖晃,一只纖柔微寒的手及時貼在她腰間,扶住了她。
上官海棠偏頭看去,比她矮了一個頭的黃雪梅,嫻靜平和,也正對她微笑了一下。
車轱轆咕嚕轉(zhuǎn),馬車出了黃風峽,揚塵而去。
那些假扮商旅,挖洞藏身的風媒組織成員,等馬車遠去之后,也零零散散的在峽谷兩端窺探內(nèi)部的情況。
剛才的戰(zhàn)斗,光是聽聲音都讓他們心驚神搖,不能自主,跟往日里一些也能稱得上高手的目標,根本不可同等視之。
所以看了一眼之后,隱約望見峽谷里還有人沒死,他們就不再繼續(xù)靠近。
峽谷中的兩個活人,還是段天涯年輕體壯,功力猶存,在片刻調(diào)息吐納之后,先緩過來一些,拖著傷體,起身走向?qū)m本武藏。
宮本武藏現(xiàn)在功力盡廢,半跪于地,手里提著那把斷刀,不知在想什么。
就這么一會兒工夫,他臉上的皺紋又多了一些,頭發(fā)也從兩鬢開始生出一根根霜白。
從前他可以隨意的承受小山中瀑布的沖擊,而現(xiàn)在,峽谷中的黃風吹在他身上,稍粗一些的塵土顆粒,都令他皮膚有些許痛楚的感覺。
“師父。”段天涯來到他身邊,解下袍子給宮本武藏披上,試圖把他扶起來。
宮本武藏靠著徒弟的攙扶,吃力的站起身,手腳微顫。
段天涯看見這一幕,心中感慨哀傷,不自覺的嘆了口氣,道“最近的鎮(zhèn)子也在六里之外,師父你還能撐住嗎,我們到了那里,再找醫(yī)館藥鋪?”
“最近的鎮(zhèn)子?你說的是我們來時的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