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青眼,練的是大內代代相傳的天罡童子功。”
蕭王孫頓了頓,注視方云漢,“可我實在想不到,什么樣的人物,才能夠教出你這樣的徒弟,甫一入世,就有絕頂的實力,宗師的眼界?”
方云漢道“你好奇我的師承,我也好奇傳說中的割鹿刀。”
他看向了蕭王孫肩頭露出的木匣一角,說道,“傳聞中,這把刀,只有在蕭氏一族的人手中,才能發揮出極致的威力,但是聽說你們蕭氏一族代代單傳,如果割鹿刀真的有因血脈認主之類的特性,你們這么傳下來,蕭氏祖先的血脈不是早已越來越稀薄,沒有影響嗎?”
“帝王谷蕭家的子孫,只要修煉祖師留下的武學心法,無論是哪一代,都可以逐漸與割鹿刀共感。”
蕭王孫很隨便的說出了大概也可以稱之為秘密的東西,他對于割鹿刀的態度,似乎并不像江湖中人所認為的那樣,看得比自己性命更重,“說到底,割鹿刀只是一件兵器,自身的刀法造詣越深,才能真正因之錦上添花。”
“這么說,如果刀法上的境界真正夠高的話,就算跟帝王谷的人毫無血緣關系,也該可以駕馭那把寶刀。”方云漢把汗血寶刀插入地下,直接伸手說道,“借來我看看,如何?”
蕭王孫正要張口說些什么,他背后的木匣中,忽然傳出了一聲長鳴。
這一聲刀鳴,猶如一道揭開煙霾,掃蕩陰云的清銳笛音。
刀鳴過后,竹林之間的風忽然急了幾分,翠玉般的竹竿竹枝大幅晃動,起伏如濤,許多落葉被吹向院落中。
隔著飄飛的落葉,方云漢的視線望著蕭王孫的反應,眼神微異。
他能夠肯定,剛才蕭王孫絕沒有以自身內力催入木匣之中,這一聲刀鳴,仿佛是木匣中的寶刀蘇醒,自行鳴嘯。
蕭王孫感受到背后木匣之中的異樣,臉上也不禁浮現出一抹驚詫的神情。
“難道是他?”
一句輕語之后,蕭王孫忽然舍下著院中所有的人與事,身影一輕,如同一縷飛散的燭煙,沒入了院落外的竹濤之中。
一眨眼,黃衣老人已經在百步之外,再一眼看去,那老者的身影已經被重重竹翠阻斷,不可見了。
“別走!”
歸海一刀第一個起步欲追,卻被方云漢橫臂攔住。
“你現在追上他又有什么用?還不如留在這里,先琢磨一下我剛才那一刀。”
方云漢轉頭看了成是非一眼,道,“你們也好好的待在這里,看顧好雪梅,我去去便來。”
呼!
地面微微一顫,幾許浮土振起三尺。
方云漢的身影一縱,如同駕風飛騰的神鷹仙鶴,風馳電掣一般,在那一片簌簌竹林的頂端,飛掠而去。
他的身法,不像蕭王孫那樣輕靈飄逸,但是速度絕對不慢上多少,也就是呼吸之間,就已經成了遠天翠林間的一抹殘影。
飄到這邊院子里的竹葉落得更急了一陣,落滿了歸海一刀的頭發與雙肩。
他眼中還有血絲未褪,握著汗血寶刀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視線從蕭王孫離去的方向往下,落在了剛才方云漢劈出來的那道刀痕上。
這道刀痕,不像是一般人揮刀劈出來的那種,類似于線型,狹長而平整的痕跡,而是顯得很粗獷,甚至有些雜亂。
因為這道長長的痕跡,說是一條,其實凹陷中卻有許多交相錯雜的切割紋理,就像是以成百上千的小刀片,在地面上一段一段的割出來的模樣。
又或者說,更像是把許多碎刀片鑲嵌在車輪上,然后讓車輪滾過去之后,留下的痕跡。
也有不少竹葉落在了這一道刀痕上方,形成了半遮半掩的景色。
歸海一刀看了好一會兒之后,粗喘的聲音才漸漸消失。
他也不轉身回屋,直接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