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為止,保證葷素搭配,待遇從優(yōu),怎么樣?”
嚓!
蕭王孫又把割鹿刀撐在了地上,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需要找個東西支撐才能緩一緩,他更覺得自己的腦子也需要緩一緩。
良久,他道“改刀譜?”
“是啊,你不是想讓歸海一刀視你為仇人嗎?但就他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憋到死也不可能有找你報仇的能力,說不定憋著憋著就心理變態(tài)了。為了下一代的健康成長,咱們?nèi)退寻⒈堑廊缎薷囊幌隆!?
方云漢雙眸明亮,笑的燦爛,輕輕拍著自己雙掌,像是很為自己這個想法感到快樂,“讓他以后拿著你修改出來的刀法來跟你對砍,豈不是更有意思?”
蕭王孫默然。
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想法,只覺得,那些風媒組織對眼前這個人的認知,實在是太淺,太淺……太淺了……
………………
半個時辰之后,換了身素凈深藍色外袍的方云漢,回到了歸海一刀家的院子里。
“你要我學(xué)他的刀法,然后再去尋他報仇?”
歸海一刀沉著的復(fù)述了一下。他雙眼藏著深深的恨怒,注視著蕭王孫,但并沒有輕舉妄動。
方云漢沒有廢話,僅是一句“只有這樣,你才有報仇的可能。”
歸海一刀還坐在院子里的地上,聽完這話,不曾多言,又低頭去琢磨地上的刀痕。
他衣服純黑,本來不算白的皮膚,在衣物的映襯之下,要顯得白皙不少,尤其是壓著膝上刀身的那兩只手。
這樣的他,垂下頭去之后,就像是一座已褪去了人類的軟弱,堅硬而無聲的雕像,像是已經(jīng)與這院子里的水井,落葉,樹影,陽光,相伴了漫長的時光。
方云漢察覺他好像回到了近似初次見面的狀態(tài),有些訝異,多看了他一眼。
護龍山莊的四大密探雖然各有偏重,但是,天、地、玄三者,都是經(jīng)過了全套的密探培訓(xùn)的,在隱忍情緒這一點上,可以說都有經(jīng)過足夠的磨練。
只不過,最近歸海一刀先遭大敗,之后所遇到的事情,又都是跟他心目中最看重的父仇相關(guān),所以才會屢次情緒失控。
如今在外力的強制介入之下,他不曾修煉雄霸天下,反而有足夠的時間沉淀心緒了。
蕭王孫看見歸海一刀的表現(xiàn),不自覺的捋了一把胡須,轉(zhuǎn)過頭來,問道“刀譜何在?”
“在這里。”
屋子里傳來少女的嗓音,黃雪梅捧著那一卷白絹走出門來。
她走到方云漢身邊,把刀譜遞過去之后,微微低頭,輕輕嗅了一下,沒有從方云漢身上聞到血腥味,這才有點放心。
小姑娘剛才留在這里的那段時間里,已經(jīng)從上官海棠那兒,了解到蕭王孫的名氣、事跡,剛才看到蕭王孫胸口全是血跡,而方云漢又換了一身衣裳,就擔心自己家?guī)煾敢矀貌惠p。
方云漢不曾在意黃雪梅的小動作,把刀譜拋給蕭王孫,說道“以你的刀法造詣,即使是重傷的狀況下,也不至于會被刀譜影響心性吧?”
“阿鼻道三刀。”
蕭王孫展開刀譜,語氣中有些追憶往昔的感慨,說道,“其實,老夫當年看過這門刀法。我與歸海百煉第三次交手的時候就交換刀招,隨后他就提到了阿鼻道三刀。”
“只是這門刀法,必須深仇大恨才能入門,且比雄霸天下更險,然而我們兩個的人生,都算順風順水,他練雄霸天下已經(jīng)是強行為之,哪里積得起更濃厚的恨意?”
蕭王孫的聲音漸漸微弱,精神開始專注于眼前的刀譜。
雖說他年輕的時候看過一遍,但是那時候的眼界見識跟現(xiàn)在相比,簡直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而且那時,他其實是抱著一種警惕、排斥的心態(tài)去看這門入魔之刀的,自然沒有現(xiàn)在這般從容細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