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儀人,可曾有信回轉?”
“哦,大約半個月前,有她的消息傳過來,說是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不日便往邊境之外去了。”陳五斤道,“她問了你有沒有回來,又向她祖父、弟弟問好。”
“不過,岳天恩、湯彩云他們來去匆匆,月余前回來把藏經樓里的書翻了幾遍之后,沒幾天就又都出去了,至今未歸。我就把信給了公孫有志。”
方云漢點點頭,唔了一聲。
“好了,那你接著忙吧,我先回去了。”
他抬眼笑了笑,起身道別,等走到那兩個箱子旁邊,卻又停住了腳步,道,“對了,除了這兩個箱子以外,尹小草的那套功法已經交給我了,上面有些東西我要仔細看看,過兩天給你送來。另外還有鐵風生的那套功法。”
“鐵風生的功法?”陳五斤略作沉吟之后,問道,“按照劉青山的說法,得到紅蓮傳法的人,所修應該都是魔宗功法,這些魔宗功法,再傳給別人練了之后,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方云漢胸有成竹的說道“我自己嘗試了一下,如果不曾有過夢中得法的經歷,光是練這門武功的話,應該并不會與什么紅蓮產生冥冥之中的感應。只是練著練著,會讓人有一種‘親人朋友都只是為了幫助我而存在的’過度自私心態。”
“雖然聽著有點怪,但這種性格上的改變不算強烈,只要自己心智堅定,就能摒除影響。就像某些流派的鐵砂掌,練到精深之后,手指不能彎曲一樣,屬于正常范圍內的弊端。”
“你以自己做例子?”陳五斤覺得這種范例實在不具備什么參考性。
就好像大眾所認知的那樣,撐過百日大擂臺賽的武人,跟普通拳師完全不在一個級別,而方云漢跟正常玄武天道成員之間的差別,更是猶如鴻溝天塹一般。
陳副會長心中暗自做了個決定,等源于鐵風生的那本秘籍送過來之后,還是先做個危險標記,束之高閣,等有空的時候向官府要幾個死囚過來練練看,確定沒有更多隱患再說。
只是剛才方云漢的話語之中,還有一點讓他在意。
陳五斤道“你試了一遍,意思是就在這幾天時間里,你就把到手的秘籍練成了?”
“這也不難。”
方云漢說出很像是在炫耀的話,卻是認真地描述事實,他解釋道,“我原有的功力修為,實際已略微超出鐵風生那本秘籍的上限,只要調動一部分功力,按照那本功法運行,改變一下功力屬性,就算是把那門功法徹底練成了。該有的體驗我都能有。”
“你居然已經能隨意改變功力屬性?”陳五斤眼中流露出幾許贊嘆,道,“是你本身修行的功法,有此殊異之處,或是已經到了一法通,萬法明,殊途同歸的境界?”
功力屬性這種東西,往往是習武之人在長年累月的修持之中一點點積累出來的,已經浸潤到骨子里頭,除非廢功,否則很難做到徹底的改變。
即使是道佛正宗的上乘心法,號稱是最為接近空無屬性的那種功法,所練出來的內力,也只是減少了兼修、轉修其他武功的難度,往往也是百日時間才能做出一次改變,哪有方云漢這樣,數日之內就徹底變化一通的道理。
“算是兩者皆有。”
方云漢隨手按在了木箱的一角,帶著一些思考的神情,溫吞著說道,“其實,所謂的殊途同歸,一直都只是一個相對的說法。當站到了某一個階段的終點,看著無數分支歸結到自己這一邊的時候,也不必太過自滿,因為只要轉過身去,就會發現所謂終點,其前方其實還有無數分支,更廣闊的天地。”
陳五斤想了想,大是贊同“學無止境,正該是此意。”
“所以我現在,只是在為我的功法構建一個容錯率更高的框架,打下更堅實的基礎罷了。”
方云漢這番話,有幾分算是有感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