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狼飲海浮冰的異兆,除了今年與一百五十年前的那段時期,在更久遠的年代也有相關記載,而在那更久遠的時光里,并沒有隨后發生多么恐怖的災難。”
得到了王的認可,都白土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
這最丑陋也最被信任的將軍沉默了幾個呼吸之后,眼神逐漸堅定起來,道“可我們不能賭。所以,能快,就要用最快的速度去試一試。”
賀蘭將手掌放在都白土肩膀上拍了拍,又嘆了一聲,說道“你已經明白了。”
“所以,為我守好這里,做好準備吧。原圖南他們只是先鋒,如果這場戰爭順利的話,后續,你們四個,全體軍士,乃至于大祭司和我,全都要向南。”
都白土鄭重的點頭。
賀蘭大可汗側身,目光從下方的狼飲海抬高,望著天空中被風吹的變幻不休的云層,也望著更遠的南邊。
他的目光,無論是從現實還是從感覺上來說,都要比賀連大草原上最兇猛的鷹王更加銳利、明亮,那里面也有身為王者的責任,也有完全屬于他自己的野心。
開疆拓土,萬軍圖南。這是北漠王庭歷代大可汗的野望,即使是在王庭最衰弱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徹底放棄過的欲心。
“這一場戰爭,一定會順利。”
………………
“這一戰,一定會大獲全勝!”
北方邊境的鎖江關,即將出征的三萬士卒,正在做最后的準備。
方云漢和豐子安漫步在關城之中。
豐子安在一塊石碑前停步,忽然說出了那一句必勝的宣言。
“嗯?”方云漢并沒有給豐子安潑冷水,只是玩笑著說道,“你父皇同意你作為這一次的先鋒大將,也是因為你在他面前做了必勝的保證嗎?”
“不如說正因為這一次我們勝券在握,所以父皇才會愿意讓我過來吧。”
豐子安跟自己的父親相隔千里之后,談起老爹來就沒有那種拘束的感覺了,他也笑道,“不過我這句話可不只是一句抒發志氣的豪言,而是深思熟慮之后的想法。”
“最近這幾年,北境的守軍和北漠人的幾次交戰,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雖然他們主攻我們主守,但是,任憑他們奇策迭出,給我們造成的壓力都是越來越小。”
“東海商路的開拓,新型火槍的普及,加上這幾年大齊風調雨順,各地都沒有大的天災,無論從裝備、士氣還是糧草后勤上來看,都是我方占據最大的優勢。”
豐子安意氣風發,說道,“這一次縱然不能翻越天陰山脈,一直打到大草原上去,兵臨賀圖城下。至少也能在他們北漠王庭的疆域之內驅馳數百里,讓大漠諸國認清實力的差距,盡皆歸心!”
方云漢微笑著點了點頭,望著那塊石碑,神色漸漸沉靜下來。
鎖江關,是大齊北方邊境相對來說地勢最平坦的一塊地方,所以三萬精兵選擇在這里出關向北。
不過也正是因為地勢最平坦,一百五十年前,這里也正是北漠人打破大齊防線,長驅直入的地方。
北漠人以此地為,在大齊的疆域之內,占據了數縣之地,與大齊的軍隊多番纏戰,互有勝敗,肆虐了十年的光陰,他們大肆的洗掠周邊的一切,殘害當地的齊人。
直到朝廷時局重新穩定,各方起用的名將集結,七戰七捷,才將北漠人重新驅逐出去。
這塊石碑,前半段正是記述著當年北漠人在此肆虐,齊人門戶在十年之間十不存一,百里無童稚,白骨露于野的慘狀。而后半段則是記錄七戰七捷,報仇雪恥的前人事跡。
據說這塊石碑上的文章正是一百五十年前的那位相國所書,一字一句,極其動情,前半篇寥寥數筆之間,就幾乎將一個荒涼悲哀的時代徹底勾勒出來,呈現于眼前。
方云漢望著這一塊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