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的戰意之中,不再留存試探的余地。
賀蘭的槍嘯之聲一低,朗聲道“那就,如你所愿。”
斷崖之上,風沙一散,天上月光依舊。
賀蘭的影子,斜斜地拉長,落入城門之中,似與城墻的陰影有部分重疊。
已經退到了城墻內部,但仍然關注著此處戰斗的鐵齊與原圖蘭,此時都突然冒出了一種身體變輕、像要漂浮起來的感覺。
他們所得到的這種感覺,或許只是一瞬間的錯幻,而城墻外的賀蘭,卻已經真的浮起一尺。
沒有任何發力動作,甚至感覺不到真氣的流變,賀蘭大可汗就突兀的雙腳離地,身體在虛渺不著力的半空中,驀然前傾,一槍斜刺而去。
方云漢的目光一瞬不閃的盯著這一槍的動勢,原本一直比旁人寫的更為明亮,寬敞的雙眸,忽然被一片陰影所覆蓋。
這一槍之勢,只能以轟然來形容。
仿若這整個立于斷崖上的城市,出現微不足道的傾斜,整座城墻隨即向此處傾倒。
好像并非是賀蘭的這一槍引起了某種變化,而是整座城墻的變化推動出了這一擊,碧綠的長槍不過是為這股磅礴無比的力量,添上了一個尖鋒,一個導向。
方云漢眼眸深處,金燈似的堅定光芒一亮,終于抬手拔劍。
他左手劍鞘下壓,右手一探,拔劍如拔刀。
劍光驚閃,刀光暴起。
以劍代刀,從下而上的一斬,睥睨千軍,縱橫不敗的刀意,如同閃光般,在地面上向前撕出一道長達數十步的刀痕。
方云漢衣袍一張,渾身上下森然黑氣爆發,隱隱夾帶火光,助長這一刀的氣焰。
那股仿佛城墻傾斜,沉重墜落的力量,被一刀劈開,鋒刃勢如破竹地擊中了碧綠長槍的槍尖。
鏘!!
幾點火星爆散,周邊氣流炸裂,斷崖的地面上,除了那一道刀痕之外,又橫向蔓延出數道錯亂無章的裂縫。
方云漢立足之處,周邊十米之內,地面四分五裂。
轟!
如雷云般氣爆的聲音傳出,賀蘭的身體被掀上高空,撞向城墻。
連串的崩裂垮塌聲傳出,斷崖邊緣徹底垮下去一片,大量泥土向著崖下傾瀉,幾塊大石滾落下去。
方云漢腳下一空,也隨之墜向湖面,他此時本可以二度發力,借助周邊的土石碎塊,縱身飛上崖頂,可是心中驟現思索之色,使他沒有這么去做,而是放任自己的身體墜落。
他在想剛才那一招的感覺。
那是非常奇妙的體驗。
當他的刀氣與賀蘭的槍尖碰撞的時候,已經清楚地測出了賀蘭的實力。
若論內力的強度,賀蘭不過是與曹正淳在伯仲之間,與此時的方云漢相去甚遠。
若論精神上的交鋒,方云漢的刀意也要比賀蘭更盛幾分。
當初護龍山莊之中,群雄一聚,像這樣的對手,方云漢不是沒有遇過,他若是動起真格來,一刀也便斬了。
可是剛才這誠意十足的一刀劈過去,所得的結果卻是平分秋色。
這完全是因為,剛才賀蘭的攻擊之中,除了他自身迸發的力量之外,他身體周圍的虛空中,也有一股從更廣闊的外界環境中,聚集過來的力量。
那股外力,恐怕足足抵去了方云漢那一刀五成的殺力。
“借助城墻營造的氣勢錯覺、天人交感?”
那是與天刀意境相似而非的東西,在境界上,更有些偏向于,當初關七最后那一道先天破體無形劍氣。
不過關七最后的劍氣似癡似狂,信手拈來,境界雖高,可連他自己也不一定明白到底是如何做到,更不可能教給別人,是他孤身一人,踽踽獨求所得。
而賀蘭的這一槍,卻更為嚴謹、完整,脈絡清晰,頗有匠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