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該要面對一次失敗。
于是,東皇太一以十年時間,陸續將自己的修行經歷,銘刻在那一塊鐵片之中,計算著在恰當的時機來一次相會,并在那一次見面的時候,將苦果贈予對方。
‘若你早來十年,是論是戰,總有一個結果,可惜你做出錯誤的選擇,那十年之后,就連真正見個高低的機會,我也不會再讓你得到。’
這是東皇的傲氣,也是一種深藏于內,不動聲色的惱怒。
之前白梨山上一會,方云漢和黃石公都覺得東皇太一滅絕人性。
如果他們把這個結論,說給其他曾經與東皇太一接觸過的人,那么絕大多數人,只會覺得這是無稽之談。
東皇雖然經常表現的高深內斂,但是對于陰陽家內部的人來說,他就像是一個溫厚的長者,他的情緒雖然起伏不大,卻從無刻意的掩蓋。
弟子門人之中,若有出色的人才,他就會展露出欣喜。
月神尋得幻音寶盒時,他的喜悅與贊賞更溢于言表。
若是天資出眾而又性格天真的陰陽家弟子,甚至會覺得他們這位東皇閣下,要遠比兩位護法及幾位長老,好相處的多。
他并非泯滅人性,甚至某些方面會顯得非常直率,只是他欠缺了作為一個正常人最重要的一點。
同情。
在東皇太一眼里,能夠以正常目光來看待的只有那一小撮人。
所以,他會因為十年前的黃石公而嘆息不快,也會在留下了明珠,離開這架車輦,仰望天空的那一刻,順其自然的表現出一絲贊許。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星光漂浮在層層云朵之上,點綴在黑暗虛空之間。
“入劫而不死?”
望著代表黃石公的那顆星象,入于困局,卻星光更勝,機關人嘴巴開合了幾下,青銅的上顎與木頭的下巴發出幾次碰撞。
“呵呵呵呵,這樣倒也不錯。”
他的視線轉向天外客星,卻察覺那客星的狀態有些怪異。
星光蒙昧不定,若散若盈,本來是受創的表現。
但這星光雖然散亂,卻不曾徹底泯滅,仍在一個有序的范圍內縈回,倒反而形成一種遮蔽。
叫東皇太一的占星術,摸不清他接下來的動向。
機關人的下巴維持在一個略微張開的幅度,定格了一會兒,低頭做出近似思考的姿態。
“不論具體狀態如何,既然星象有異,他受到了這樣明顯的影響,接下來至少會安定一段時間。”
東皇太一暗忖,沒有人會在得知了天書的存在之后,還完全不動心。
即使是要從與陰陽家為敵的角度來看,這客星,也必定會爭取,在出海的時限到來之前,恢復到完滿的狀態,沒有在這種異常狀況下還非要鬧事的道理。
嗞!
暗紅的隕石上,有一點紅痕閃爍,不小心落在石頭表面的飛蟲,化作一縷青煙。
取走明珠之后,熒惑之石的熱力,正在逐漸的恢復,機關人空有部分境界,卻無法徹底壓制,必須抓緊時間了。
黑袍飛揚,木頭雕刻的腳掌在地上,無聲的移動,幽暗的身影仿佛融入了夜色,很快就去的遠了。
這機關人,將會把熒惑之石送到桑海城一處秘地,成為渡海尋山的巨型機關樓船——“蜃樓”的動力源泉。
而在機關人確定去向之后,千里之外的咸陽城中,東皇太一的真身,也離開了他的宮殿,行走在始皇帝的宮城之中。
他先去往宮城外圍的一座工坊之中,見到了公輸家族機關術這一代最優勝的傳人,公輸仇。
放眼天下,論及機關術,唯以公輸家族的霸道機關術與墨家的非攻機關術并稱。
自從墨家前前一代鉅子,六指黑俠,死于燕太子丹愛妻的暗算之后,墨家就從原本的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