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攔截,那只飛空而來的鐵錘,呼的一頓。
方云漢抬手彈指。
鐺的一聲,鐵錘被指風擊中,凌空轉折,飛向來時的通道之中。
大鐵錘手上本來有一條鐵鏈連接自己的兵器,但鐵錘被擊飛之后,鐵鏈扯動,竟然止不住鐵錘去勢,使他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
他跟方云漢不熟,兼且天生一股莽勁,即使內心深處知道自己并非敵手,也不肯示弱,梗著脖子喊道“你這道士,難道也要讓這害人機關存在于世上嗎?”
“當年墨子倡導兼愛非攻,卻也不曾想過因咽廢食,廢了自家機關之術,或者對公輸家斬盡殺絕,你身為墨家統領,卻抱持這樣的思維,開口先指斥機關為害人之物,實在不合格。”
方云漢搖搖頭說道,“貧道本來以為,你至少是個鐵匠,來見了兵魔神也能有點用處,現在看來,你連鐵匠也做不好,那便出去吧。”
他又一彈指。
大鐵錘只覺得一股風迎面而來,正面各處穴位,突然一僵,整個人都硬直著,被這股風吹過通道,吹出高塔。
塔外傳來一聲細微的重物墜落聲響。
樓蘭大祭司冷眼旁觀,心中更涼,撐著權杖,挺直身體說道“說了這么多,原來你的目標也是兵魔神。真是想不到,樓蘭安穩了這么多年,一夕之間,四處的豺狼都聞風而來。”
她語氣之中帶著滿滿的嘲諷,既有一些自嘲悔恨,也有對這些人的痛恨。
來自大秦的一方,連一點交涉都無,出手就先攻破城門,顯然不具備交談余地,而眼前這個道士,看起來溫和一些,其實言談中根本沒把樓蘭放在眼里。
大祭司自忖今日必死,也不想叫外人看輕了樓蘭的氣節,索性就要再開口,罵個痛快。
不料,方云漢看了她一眼,微有些蒼白的臉上一凝眉,像是才剛想起來什么,便向陰陽家的人說道。
“你們幾個留在這里也無用,出去通知秦兵,停止攻城。”
方云漢再轉向大祭司,“你也讓樓蘭衛兵暫停,趕快救治傷兵吧。”
大祭司全然沒有料到這種發展,正要罵出口的話,在喉嚨里哽了一下。
湘君理了一下衣袖,說道“閣下似乎認為,我們就該聽從你的命令?”
“陰陽家追求天人極致,到了你們這一代,不是已經認為道就是力,真正的道理一定能夠帶來更大的力量,反過來說,力不就是道嗎?”
方云漢輕笑道,“貧道平時不依此理,但一向從善如流,既然與你們交談,則以你們的道理來命令你們,難道會是一件沒道理的事嗎?”
湘君與他對視一眼,仿佛看到許多名劍在一汪池水之中穿梭,交錯迸發,身上的毛孔竟然都微微刺痛,不由轉開視線,看向焱妃。
然而焱妃剛才進來的時候就只是消極抵抗,這時候也完全沒有表示,湘君心中略一衡量,行禮道“道長有此仁心,我自會傳達大秦兵馬,暫且退守。”
“嗯。”方云漢指尖一甩。
湘君只覺得心口微涼,似乎多了一點光暈,凝固在他胸口的位置,他感受著那一點光芒其中蘊含的劍氣,知道這看似平和的光點,隨時可以穿心奪命。
湘君與湘夫人同時退去,大祭司眼珠動了動,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這樣說起來,事情或許還有轉機,總比讓樓蘭衛隊無暇喘息,持續傷亡的好。
呂大師心里一口氣懸著,將落不落的,問道“純陽道長,你這一串舉動倒是讓人分不清立場了,不知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貧道感興趣的東西,不是剛見面的時候就跟你聊過嗎?”
方云漢平靜說道,“貧道對機關術很是好奇,兵魔神雖然是上古機關,卻凝聚著超越當前水準的機關術智慧。”
他的目光掃過眼前的三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