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一樣擁擠在一起,攀附在保護罩上,生生滅滅,幾乎包圍了整個戰艦。
可是他們聽不到聲音,只是看著看著,在安靜之中覺得眩暈,便一個個跌倒下來。
有污血從他們雙耳之中溢出。
這些人已經全部都被震聾了。
這個時候,海面之上也有一團隱隱的火光爆開,那是裝著火藥的一艘木制大艦炸開了。
但是令海面上那些軍隊悚然或歡呼的龐大爆炸場面,跟海底之下正在發生的這一幕相比,規模至少要小了五六倍。
不過,在冰棺之中溢出的灰藍氣流加持之下,這非金非石的百丈戰艦竟巋然不動,雖然整個保護罩顫抖不休,甚至不斷向內凹陷變形,卻始終沒有真的被破開。
高擇言驚駭而激動,擔憂又歡喜的看著眼前的場景,滿以為這樣的場面還要堅持一段時間。
一眨眼后,他驚覺前方那具立著的冰棺已微微一震,從甲板上浮起了少許。
冰棺之內朦朧的人形,根本不能動彈,卻有一只由灰藍之氣構成的,虛幻的手掌抬起,從中一下拍出。
半虛半實,如煙如氣的掌力,向左右、上下拉伸,化作兩道璀璨光芒,迎風便漲,水乳交溶似的透過了保護罩,形成一個高度接近三十米的奪目標記,豎立在整個戰艦的前方。
這個印記,是一橫,一豎。
橫較短,豎較長,如果按照大齊的文字來說的話,這剛好是一個“十”字。
巧合的是,在這個世界的上古時代,這個印記所代表的含義,也是“十”。
十全十美,十方世界的“十”。
當代七殺教主獨創的——
“周天十法令。”
在戰艦前方,這個豎立起來的十字標記,剛好封住了一個跳躍閃進而至的蒼老身影。
原本,破裂老人勢在必得要擊破防護,把這一件沉沙門的鎮派重寶,和明顯狀態不佳的七殺教主分割開來,分而除之。
所以,這一拳頭已經運起了他在莫名其妙身受重傷之后,當前狀態下,所能提聚的全部氣力。
然而這一拳,打在十字標記上,就像是打在了兩個空蕩的河道上。
破裂老人剛才匯聚起來的滾滾如江流的力量,驟然被縱橫切割開來,一下子就身不由己的被導引進去。
這兩條“河道”一橫一豎,把他的拳力,也分為四個方向,向左右上下,肆意宣泄。
海底泥沙石地,受到這幾股力道全無保留的轟擊,污濁翻卷彌漫,與海水狂流一同膨脹開來,周圍兩千多米的范圍,在剎那間變得渾濁不堪,且還持續蔓延。
那些原本分布各方的冰棺,如同被龍卷風暴,卷走落葉,全被吸入了這一場亂流之中。
數千年來隨波逐流的冰棺,將開啟漫長歲月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移動。
戰艦趁機一退,混入濁流。
百丈大小的一個龐然大物,在七殺教主的操控之下,仿佛從一頭大象變成了一條小蛇,又從一條小蛇變成了一只飛蟻。
也許物質上的大小并沒有確實的變化,偏偏就春風化雨似的消去了蹤跡。
相比之下,之前高擇言操控這件法寶的時候,種種動向,真可謂是笨拙到令人不忍入目。
破裂老人這一拳不曾建功,便凝立于濁流之中,腦子里快速閃過幾個念頭。
‘這人,目前保有的力量并不比本王弱,那為什么他還不能破棺而出?’
他心中一定,放聲大笑“風教主好手段,只可惜這冰棺,似乎是對魔宗有克制之效!”
“看來,我們不管是怎么淪落到這一步,整體來說,你們魔宗六脈,才是處于下方的一方。”
“北堂兄,魔宗六脈如何,還不勞費心。”
溫和有禮的聲音,從每一道濁流之間同步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