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何平這么一說,他就不敢耽擱了,殘劍一振,最后卻還要多喊一句,擾亂對方心神,“盧老頭的外孫女兒林晚笑,大家閨秀,很是貌美。”
“白老頭的女兒雖然已是人婦,脾氣潑辣,但長得也不錯,放心,你們死了之后,我一定會幫你們好好照顧他們的。”
“你這狗賊!”
白老猿怒吼一聲,右手鐵拐舞的如同風(fēng)車一般,殺了出去。
他們不久之前收留龍常音,是念在此人江湖名聲不錯,又是青城遺子,所以鏢局中的家眷也跟這小子有所接觸,頗多親善。
若是這龍常音今日不死,只怕鏢局橫遭慘禍之前,還要被陰謀算計,失身賊人。
白老猿自然大怒,可惜,他這一怒,正是龍常音所要的成效。
怒氣勃發(fā),傷口崩裂,失血加速,鐵拐的招式也因為過怒,而失了靈巧變化。
十招一過,龍常音就覷到了破綻,身子一矮,殘缺的長劍,就從鐵拐旁邊擦過,如同一條竄起的毒舌,咬向致命的咽喉。
白老猿知道招式用老,再變也來不及,索性不變,鐵拐直砸下去,拼的一死,也要打折這道貌岸然的狗賊一條手臂。
此時雨傘下的何平,眼神一冷,右手探去,食指中指連環(huán)彈出,擊飛了兩滴雨水。
之前他不動手,一來是自矜身份,覺得自己已經(jīng)執(zhí)掌青城,跟這些下九流的鏢局武林人士,不是一個層面。
二來,也是樂于看這在江湖上名氣極佳的少俠師侄,展露真面目,讓這兩個老的死不瞑目。
但是青城之前被星宿派亂殺一通后,現(xiàn)在本就沒什么可用之人,這個師侄若是在此落下終身殘疾,也不值當(dāng)。
崩崩兩聲。
那是何平的手筋彈抖發(fā)出來的聲音。
這兩滴雨水,被他指頭上的勁力拉伸如箭,連成一線。
之所以是兩滴,是考慮到盧總鏢頭有可能會擲出兵器來阻攔,前一滴雨水,用來對耗盧鏢頭的反擊,第二滴雨水的目標(biāo),才是白老猿的鐵拐。
令何平有些沒想到的是,盧總鏢頭一直微側(cè)著頭,呆坐不動,多年的老兄弟就在他前方不遠(yuǎn)處的地方拼斗,已經(jīng)陷入了生死關(guān)頭,他好像也沒有能夠回過神來。
于是,兩滴雨水毫無阻礙的射去。
噗!
鮮血四濺。
龍常音被一把鐵拐打在肩頭,整個肩膀都塌了下去。
他本來就低伏著身子,這一下子直接被打的趴倒在地,整張臉都埋在了泥水之中,握著劍的手掌,也重重的摔在泥漿里。
白老猿愣了一下,低頭看去,只見那把本來應(yīng)該會刺入他咽喉的殘劍,這時候已經(jīng)斷成了十幾節(jié)。
而且,隨著雨水滴落在劍身之上,每一滴雨水,都會把斷裂之后的劍體,打得更破碎一些。
好像那百煉精鋼的劍身,在方才的電光火石之間,已經(jīng)歷了無法言述的變化,變得比芭蕉葉子還要薄脆,連尋常雨水的力道都承受不住。
一眨眼之后,那把斷劍已經(jīng)變成了一灘紅豆大小的碎鐵。
何平也看到了這一幕,自從來到這里之后,總表現(xiàn)出可以輕松定奪生死、從容不迫的老道人,這個時候渾身都繃緊起來。
他的發(fā)絲和袖子,鼓蕩飛揚,領(lǐng)口和袖口之間,都像有金色的氣流在出入,靈活的盤扭,流動于周身。
那只撐著傘的左手?jǐn)Q了一把,雨傘傘面轉(zhuǎn)動了一個弧度,雖然還是遮擋著雨水,但握傘的手勢,已經(jīng)變得像是握劍。
“青城何平在此,不知道是哪位前輩路過,跟我們開這個玩笑,還請獻(xiàn)身一見。”
何平萬分警惕,甚至不敢亂動,眼珠卻動個不停,試圖探出那人的蹤跡,不過他這話剛剛說出來,耳朵里就傳來啪的一聲,像是西瓜碎裂的聲音。
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