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飛九天,極具洞穿力的啼鳴,在云霧之間交錯著,落傳于廣袤大地之上。
高山接天而立,山巔若有雪,山間有小溪。
純凈的溪流從最高處蜿蜒而下,冰寒的溪水,一如過往千百年的歲月,沖刷著這里的碎石。
溪畔的一陣腳步聲,擾亂了這里的清靜,也使溪水之上多了一點細(xì)微的波紋。
明教的探子循著溪流而上,找到在這里享受自然風(fēng)光的明教教主,三言兩語之間,就簡略的向他們的教主匯報了終南山的事情。
江湖中人都知道,明教崇拜圣火,崇敬光明,教中的骨干分子大多都是一襲白衣,只不過這個規(guī)矩到了四方尊使的層次之后,又是一變。
混元道師包道乙一身道袍,鄧元覺是僧人打扮。另外兩位,則是偏向于軍旅之人的裝束。
而他們的教主方臘,平素里穿的最多的一件衣服,卻是一套已經(jīng)漿洗到有些發(fā)白的黃色粗布衣裳。
這位教主頭發(fā)用一塊白布裹住,額頭飽滿,兩眼睜開的時候顯得很有精神,但眼角已有細(xì)紋,長髯之中,也已夾雜著一些白色的胡須了。
他雙手衣袖,挽起到接近手肘的位置,暴露在這山間寒冷空氣之中的小臂,皮膚粗糙,膚色臘黃,手掌上還有像是常年做粗活留下的老繭和一些傷疤。
這樣一個貌不驚人且不再年輕的男人,卻讓明教的手下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畏,那個過來報信的探子,連呼吸的聲音都小心翼翼的收斂著,不敢有一點打擾到教主思考的可能。
少頃,幾名同樣接到消息的明教高層趕來,為首的一人,銀裳玉冠,英姿勃發(fā),正是四方尊使之一的方杰,也是方臘的親侄兒。
他大步流星的走來,行動之間風(fēng)風(fēng)火火,離著方臘,還有十步之遙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口:“我聽說,包道長和鄧?yán)细纾荚诮K南山遭了難?怎么,丁春秋居然有這樣的本事,能叫他們連逃也逃不得?”
那個明教探子連忙回身稟報:“兩位尊使,不是為丁春秋所害,而是被一個自稱重陽子的道士打傷擒拿。就連丁春秋,也被那道士打殺了。”
“嗯?”方杰步子一緩,疑道,“全真派,還有這樣的高手?”
探子說道:“這人來歷不明,據(jù)悉,他一開始出現(xiàn)的時候,是在終南山外圍,與青城松余子交手,不久之后才馳援全真派。”
“不能肯定他原本到底是哪方人士。”
發(fā)現(xiàn)實際情況跟自己猜想的大相徑庭,方杰這個時候倒是冷靜下來。
他駐足不前,隔了七八步的距離,沉思數(shù)息之后,望著方臘說道:“教主,這個道士有這樣的能耐,不可輕忽了。”
“但既然只是擒拿,而不是如丁春秋一般分了生死,或許還有斡旋的余地。不如,我先帶人過去看看?”
方臘輕輕搖頭,說道:“包、鄧兩人,各自實力都與你不相伯仲,連他二人都一網(wǎng)成擒,你此去,怎知不是送羊入虎口?”
手下兩大心腹愛將被擒,這個明教教主仍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模樣,若不是雙眉靠得更緊了些,幾乎沒人能看出他也有所憂煩。
然而方臘這再一開口,便是一個叫眾人皆動容的決定。
“還是我親自帶人去一趟。”
方杰急促說道:“若是教主離開的話,針對靈鷲宮那邊的謀算要怎么辦?”
明教之前雖然已經(jīng)查出,他們與靈鷲宮門人之間的摩擦,是襄陽王門客刻意所為,栽贓嫁禍。
但是方臘卻覺得,這也是一個好機會。
明教發(fā)展到如今的規(guī)模,在江湖上要想繼續(xù)擴張,無外乎那么幾個選擇。
少林、全真、星宿派和靈鷲宮。
少林、全真,可以說是正道的門面。明教雖然行事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