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三濫的心法!”
“這些玩意兒,都是什么下三濫的東西。”
三十歲的襄陽王,也曾經在他家中發出這樣的怒斥。
那個時候的他,練了二十幾年的先天乾坤功,還停留在未達第二絕的層次。
到了襄陽之后收集的各種功法,要么練起來,比先天乾坤功還難進步,要么就是雖然練得快,但是練到頂,也只是個三流的水準。
古人有云,三十而立,但是三十歲的他,除了頂著一個王爺的名頭之外,其他各方面,根本沒有任何一項拿得出來,說得出口的成就。
他把那些秘籍堆在一起,找了一個鐵盆生了火,一本一本的撕開丟進去,看著火光灼灼,披頭散發,撕一本,罵一本,怒極反笑。
其實,單單是王爺這個身份,已經是一種了不得的成就了。
會投胎,也是值得吹噓的事情。
尋常人不知奮斗一世,能不能在史冊之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而作為皇族,作為王爺,從他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注定,千古之后,還有人能在史書里面翻到他的名字,是何等令人欣羨?
可世上的水總往低處流,人心,卻總是要高了再高的。
習慣了身處某一個層面的年輕人,把這個高峰也視作平地了,自然也就把這些已經享受到的東西,全都當做一攤爛泥給輕賤了。
實際上,早年在皇宮里的時候,武功,也曾被他視為爛泥一般。
十五歲的時候,宮里的所有人都已經知道,趙爵在習武方面的資質不佳,甚至可以說是到了低劣、魯鈍的程度,遠比不上他的那些兄弟。
但是他卻還是眾皇子之中最為受寵的一個。
因為年幼的趙爵,就最會察言觀色。
他觀察他的兄弟和父皇。
武功練得好,到了父皇那里,也不過是得到一兩句贊許。
武功練得太好,到了父皇那里,反而還會無端惹得一些不喜。
至于治國方針,朝政理論,這些東西也都是一樣的道理。
于是那個時候的趙爵,就把心思都放在了詩詞歌賦上。
他在宮中吟詩作對,寫詞譜曲,如果弄得不好,跑到父皇面前去獻藝,會引得一陣嘲笑,卻也是一陣開懷。
如果做得好了,更是能得到其他兄弟萬般難得的大加贊賞。
那個時候,只要他一到皇帝面前,皇帝的心情總會變好一些,戰戰兢兢陪著皇帝的那些嬪妃、大臣,也都因之對他另眼相待,常常贊揚他。
走在宮里的時候,趙爵可以感受到,自己就是最引人注目、最威風、最有用的那一個。
當然了,這些“最”都是要把皇帝本人排除在外的,但是皇帝操心的事情太多,動不動的還要跟那些臣子罵來罵去,殺了人回來,都得氣的吃不下飯。
要是上了前線,御駕親征還吃了敗仗,淘得像兔子一樣被人恥笑,更是郁郁難平,華發早生。
這么一比,趙爵就認為,果然還是自己活得最松快、最愉悅、最聰明。
武功?那只是邊邊角角里一小捧自己想不起來,別人也根本不會在意的灰塵。
然后,他爹死了。
他不得不離開自己活得最舒服的皇宮,去往襄陽,而且在這一路上,很不太平。
偶然撞上的江湖仇殺、山野盜匪,專門找上他的刺殺者、追殺者。
身份不明,一兩句口角,或者僅僅因為擋了路,就準備砍了他的江湖邪道。
那個時候,襄陽王才豁然驚醒,原來世界不是只有一座皇宮和那些安安分分的朝臣。
面對那些無法無天的人物,他待在身邊,引以為豪的古玩字畫,詩詞曲集,金銀財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