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掃過,又轉向另一側的無題和尚,然后再抬頭。
這一系列的動作,與之前空桑教主保持的神態意韻,大有不同,以至于他的面貌分明還沒有出現變化,卻已經讓人覺得換了一副面孔,變了一個身形。
“那么,看出破綻的是你!”
“唐介靈”望著清都樓。
清都樓第四層上,方云漢已經走到欄桿邊緣,俯瞰下來,緩緩說道:“你不裝了?”
“你們幾個對我殺意甚堅,都已經把我引入了包圍,再裝下去,還有什么意思呢?”
“唐介靈”拋了一下手中的寶鏡,輕佻的用三根手指捏住了邊緣。
這個動作,把他身上最后一絲屬于空桑教主的莊重氣質,破壞殆盡。
“你能說服他們站在你那邊,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你看破了我的偽裝。”
“不過,你是因為什么事情對我起了疑心,又是用什么證據來說服他們的?總不可能只憑昨晚論道,我轉移話題,對你的論述全盤否定這一點,就認定我是假的吧?”
他回憶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自認為外在的表現、傳教的執著,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與真正的唐介靈全無二致。
唯一拿捏不準的,就是與方云漢的那次論道。
真正的唐介靈,其實也是一個很多變的人。
上古之時,這位空桑教主,曾經因為一個尋常老婦人的質疑,而大動干戈,召集所有元老議事,最后竟然還真的花了半年時間,針對那老婦人提出來的一點情況,修改了教典。
但是他也曾經與飛圣山的桃李道長會晤,拒不接受對方的幾條合理意見,以至于桃李道長放棄講理,直接動用武力,以半日賭斗,逼他自封十年。
對于這種人,假的唐介靈自然也很難確定,在論道之時,該選怎樣的表現。
可是,連他都不能確定這樣的表現是對是錯,別人又怎么能確定這樣的表現就是錯的呢?
“你想知道?”
方云漢很友好的笑了一下,“但我憑什么要告訴你?”
這句話落下的時候,戰斗已經開始。
在面對有可能和平爭取的目標時,方云漢不介意長篇大論,但是對于一個已經確認的敵人,他就更喜歡讓對方死不瞑目。
然后,還有一個人出手比他更早、更快。
是無題。
這個外貌猶如孩童的和尚,站在那里,頭頂還不到“唐介靈”腰間那么高。
在這種身高體型的對比下,他無論是出拳還是踢腿,都會顯得有些許滑稽,不過他的功法,本來也不需要揮拳踢腿。
那兩只幼小白嫩的手掌,只是當胸一合。
“唐介靈”腦后就浮現出一圈佛光。
這一圈光芒,明璨璨,圓坨坨,有著號令一生所行所知所識之事,皆無比圓滿的威嚴。
小小一圈光明之內,仿佛就蘊含著大圓滿凈土、無上極樂世界。
“唐介靈”身子一晃,頭頂上竄出一縷青煙,現出模糊人影,竟然是神魂不穩,從天靈蓋上失控離體,大半個身子已經被扯入這圈佛光之中。
這個時候,“唐介靈”身體的另一側驟然一暗,謝非吾的一只袖子豁然一翻,仿佛烏云遮月,又像半云托月一樣,兜頭蓋臉的打了過來。
無論是遮月的,還是托月的云層,都代表著,有能夠撼動月亮的宏偉力量,蘊藏在看似柔軟的云霧變化之中。
如果是被這一只袖子打實了,別說是血肉筋骨造就的一個七尺男兒,就算是上百座銅鐵澆筑的雕像,也得被一下打得七零八落,粉身碎骨。
這兩個人從前沒有合作過,但動起手來,時機把握,銜接的天衣無縫。
更要命的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