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云氣,就從這艘小船上成千上萬倍的膨脹、擴張開來。
碎裂的冰,渾濁的浪,都被云氣蓋過,云氣之中,又有刀光頻閃。
本來會直接淹沒大半個城池的水災,在他們兩個攜手之下,被牢牢的封住,不能登岸。
徐州城中,有很多人僅僅是在那里看著,根本體會不到,這其中到底蘊含著多么可怕的兇險,因為災難的力量已經被倒下,他們所能看到的,只有令人驚嘆的壯闊奇景。
岸邊聚集的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在逐漸的增多。
云氣覆蓋的那片區域,如同臨時立起的一段長城,橫亙在他們視野中。
所有人摩肩接踵,仰頭眺望,也只能從這片云氣上方時不時飄過來的一些大雪片,揣測著另一端的場景。
白衣的道狂,逆行在這片人潮之中,放聲歌吟,一步步閃爍著,走向城市的遠處。
他走到徐州交通的樞紐,幾條大路、水域匯集的地方,脫下一身白袍,凝成了一條布棍,又像是一支大筆。
沾著微雨之中的泥漿,開始在地面上揮涂。
無論是昏黃的泥漿,還是無色的雨水,在被這支“大筆”沾過去之后,都會自然而然的轉變成朱紅的色澤。
無情絕性,而至純至烈的元氣,在這些看似雜亂無章的涂抹之中,蔓延開來。
淡淡的紅,飄過那些看熱鬧的人群,飄過另一個方向上的酒樓食肆,飄過那些尋常百姓屋門前,飄過了整座城市。
這一座徐州城中,人情百態,一切的動作都在這些淡淡的紅飄過之時,相應的放緩了一些。
“楚山以為城,泗水以為池。我詩無杰句,萬景驕莫隨。”
“夫子獨何妙,雨雹散雷椎?!?
“雄辭雜今古,中有屈宋姿,南山多磬石,清滑如流脂?!?
“朱蠟為摹刻,細妙分毫厘,佳處未易識,當有來者知……”
轟!?。?!
巨龍的軀體超過了云氣的高度,恍如惶惶天威的紫色光柱,拔地而起,沖霄而上,硬頂著這頭龍,越升越高。
龍的嘶吼聲連連傳出,卻也越來越遙遠。
飛速旋轉的刀刃,破空而去,雷電和磁場的作用,加持在這把刀上,使得這一刀的速度,幾乎突破了空間的限制,瞬間就殺到了道狂身前。
但道狂手中的大筆,只是舒展而緩慢的一抽,雷刀的速度在這個剎那不知道降低了多少,被大筆撥轉著,甩向另一個方向。
飛速移動的刀柄,卻落入一只手中。
方云漢握刀一絞。
道狂的那支筆,不過是用他身上的長袍擰結而成,就算是灌注了真力,也比不上這柄絕世神刀的鋒刃。
當場就被翻轉的刀身絞得破破爛爛,碎布飛散于半空之中,又在瞬息之間,盡成灰燼。
道狂的身子退了一步,腳尖在地上又劃出了一道紅痕。
說起來也很奇怪,方云漢降落的時候,他的身體高速移動帶來的狂風和散失的雷火之力,把四周的地形毀得面目全非,可以說是刮地三尺。
但是之前被道狂劃出來的那些痕跡,都整潔如故,半點也不曾散亂、模糊、淡化。
就在這最后一筆用足尖添上去之后。
方云漢的精神,竟然出現些微的失序,恍然里好像意識到了,在這一步之間,產生了某種天翻覆地的變化。
猶如巨大的神靈在這一刻蘇醒,重新把握了這天地風雨,雷霆火焰的權能。
只剩下一半長度的布筆,在道狂手中持如劍。
一劍遞去,抵住了刀口,更將雷刀緩緩推回。
刀身從極致的穩定,到微微的顫抖。
握刀的手上,一根根細長的淺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