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抖,四肢手腳全被撐開,整個人形同一個“大”字,伴隨著那逆流的瀑布,砸入了廣闊的迷霧之中。
他感受到那些迷霧在耳邊極快的呼嘯而去,眼耳口鼻舌都被復雜的感覺撐滿。
若換了其他任何一個境界稍低的武者在這里,恐怕都會立刻因為其中一種感官滿溢而來的反饋,而被撕裂神經,整個大腦都會升溫到近乎于沸點。
但僧皇多年修持佛法而成就的磐石明鏡之心,在連遭打擊的情況下,仍未可動搖,清晰的體會到剛才那一拳的意境。
“我的火宅正法,四大菩薩,最多是算作給他這一拳,披了一層完整的皮,里面填的,是與我完全不同的根基……”
伴隨著這些想法,大字型的僧人身影,消失在迷霧之中。
大須彌甩了甩自己的拳頭。
到這一刻,他終于把絕無神的記憶碎片,補上最近所有的收獲,重新拼得完整起來了。
當然,雖然可以說是同等程度的完整,兩套拳法的完整面貌,卻絕對是截然不同的。
現(xiàn)在的他,就相當于一個沒有了心神弱點的絕無神。
而他們兩個更大的差別,還在于以后的進步速度。
絕無神是吸收了百年以來的武道成果,才達到現(xiàn)在的境界,對他來說,這已經是終點,已經無可再進,最多只能尋求讓自己沒有短板。
反觀大須彌,他用自己的意識,融合絕無神的軀體和根基,復活于當下的時代,作弊一樣的踏足于這個頂峰的境界,武道生涯的新篇章,在他這里才算開了個頭。
他還有不知道多少創(chuàng)想,等待著被誘發(fā)、去實踐。
這個飛速提升的過程,大概要等到他見過了神州大地百年以來,所有武道發(fā)展的細節(jié)之后,才會告一段落。
現(xiàn)在,大須彌便攪動著迷霧,在瀏覽這百年的輝煌。
他打了僧皇兩拳,遠遠不足以將對方打死,甚至連重傷都根本稱不上,但這時候,就算十個僧皇在旁邊,也勾不起他主動去追的興趣了。
迷霧之中,正在展現(xiàn)皇影與方云漢的一戰(zhàn)。
那個過程,只有一招。
天山前的曠野上,發(fā)如雜草,目光中透著驚人執(zhí)拗的東瀛刀客,手上拿著一把被骯臟白布圈圈纏起的長刀。
這把刀在他手中揮出的時候,破碎的布條像一群蝴蝶,翩翩起舞,飛入各自寥落的夢中。
因為蝴蝶飛入了夢中,蝴蝶正在曠野上,所以整個天山前的曠野,都變成了夢的一角。
而那把從蝶群之間殺出的長刀,那個持刀的人,從這個夢境,跳到了不可言表的真實之中,揮出了舉世無雙,最為清醒的一道刀光。
豪氣壯語,心神情志,遠大抱負,生死天涯……都驚破!
一夢方醒,滿眼白刃清風。
但是這樣的一刀,卻在一只布滿了天哭文字的手掌中,戛然而止。
這一段歷史影像,就在刀與手碰撞的一刻,也如泡沫一樣,啵的一聲,消散掉了。
大須彌臉上似笑非笑的模樣,沉靜了下去,站了很久,才繼續(xù)往前。
他走之后,僧皇很快又回到這里四處搜索,卻找不到半點蹤跡。
在九空無界之中,兩個人就算相差半步進入,都可能流落到截然不同的地方,要想相遇,或許就真的只有靠冥冥之中的緣分。
僧皇思忖再三,也向迷霧之中走去,他額頭上的鏡面,時不時的閃爍一片光芒,正撥開被強加于心靈上的無用雜念,取回自己的修為。
不知道過了多久。
迷霧的中途,大須彌靜謐無比的踏過了這百年,一場場的戰(zhàn)斗,一次次武道上的進化,或因集眾,或因個人的推動,大多都在這里留下了痕跡,落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