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十幾位大臣。確實,相比于從前,他們都變得更加忠于職守,但侯爺有沒有仔細去探聽過,他們到底是怎么忠于職守的?”
“他們?nèi)甲兊靡恍膿湓谡罩希蝗杖蜆O簡極捷,所有的精力,沒有一點能分給家里。”
“無論是風吹雨打日曬,乃至于自身患上了某種疾病,仍舊會以政務為先,執(zhí)法嚴明,從來不侚私情。”
徐姓老者看著上官海棠毫無變動的聲色,慘然道,“兩年前,湘西的劉大人積勞成疾,死在堂上,侯爺還記得嗎?”
“朝廷恩旨厚葬,我賞下千兩白銀,撫慰家人。”上官海棠眉頭皺的更緊。
“可他死了,這些東西有什么用?”
徐姓老者繼續(xù)說道,“一年前,我巡查江南,江南知府是我的門生。我看他方過四十,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勸他向朝廷上表,調(diào)往一些更輕松的職位。”
“老夫知道,我這個學生并不是個當官成癡的人。但他居然不肯,他要將手上累積的事,全都處理完?!?
“可偌大一個江南,他今天處理一件事,明天就能生出十件事,哪里會有終結的時候?”
“我那時候看著他,就像是已經(jīng)看到了下一個劉大人?!?
上官海棠捏住了指尖的白發(fā),辯解道:“我只不過是對他們心中定下了盡忠職守,愛民如子這樣一個信念,他們性格的其他方面,我并未做過手腳?!?
“老夫相信侯爺。”
徐姓老者的口氣淡了下去,“我后來差不多也猜出了,哪些人是被侯爺動過手腳的,查過他們這些年的經(jīng)歷,自然知道他們的改變是朝著什么方向去的??墒?,侯爺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上官海棠道:“我讓他們成為好官……”
“可為什么非要是他們?”
徐姓老者聲音驟然一振,道,“他們?nèi)绻亲鍪掠衅?,或者貪贓舞弊,或者平時不夠盡心,按照朝廷規(guī)制,侯爺大可以將他們貶斥一通,或者干脆撤職查辦,偵查出什么來,乃至于可以將他們當場正法?!?
“貪腐不行,就換上清廉之人,能力不夠,就換上有能力的,朝廷科舉設立在那里,不就是為了做這些事嗎?”
這十年以來,朝廷收攬的各類人才,有一部分是被上官海棠用來填充到一些新的名目上面,擴張朝廷的體量,也有不少可以走馬上任的,但是,這些人只要是到了那三十多個受到《心刺》的手下,幾乎都沒有太多升遷的機會。
因為他們的頂頭上司太盡忠職守,原本的班子也被調(diào)動起來,不需要他們的替補。
上官海棠原本并沒有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
甚至她現(xiàn)在想一想,還是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好。
“我讓那些不能當好官的人,變成好官,這又有哪里做錯了?值得你去跟南??ね豕唇Y,要來對付我?”
“不能當最高標準的那種好官,不代表他們不能當好人啊,侯爺為什么不能給他們一點機會,放他們一條生路呢?”
徐姓老者無力道,“老夫正是知道會這樣,才會生出恐懼。我已經(jīng)老了,總覺得精力不濟,再過兩年,我便想要告老還鄉(xiāng)。”
“可是察覺了這些事情之后,老夫生怕我哪一天精力不濟,會被侯爺認作是不肯盡力,想要逃避,到時候那奇術施展下來,老夫恐怕就只有死在任上這一條路了?!?
“那時老夫便一念之差,犯下了大錯,成為了南??ね醯狞h羽,老夫自知必死?!?
“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最后的這句忠告,我還是希望侯爺能夠克制一些?!?
話音剛落,徐姓老者忽然一聲痛哼,臉色脹紅,嘴角流下血來。
上官海棠一驚,身影一閃來到他身邊,但要探查,卻發(fā)現(xiàn)他已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