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身后的人,也相繼跪倒。
他們比那些子民強(qiáng)大了不知多少,但在元荷面前,即使是云泥之別,也等同于沒有差別。
高空青平靜的半跪下去,但很快臉色劇變,驚恐的發(fā)現(xiàn),往常一直可以隱藏的很好的心思,竟在不由自主的衰弱,一切的謀劃都在被遺忘,細(xì)節(jié)已經(jīng)直接被抹消,主體的框架也開始在他的腦海之中消除。
其他的記憶沒有變化,但卻逐漸沒有辦法回憶以往那種,沾著一些反抗、獨立,甚至謀奪向上的雄心壯志。
他想要站起,卻在挺腰的一刻,一片茫然,數(shù)息之后,又平靜的低下了頭顱。
高擇言的變化,也與他相似,只是臉上表情變動的比他更明顯。
風(fēng)吹休孤身站在遠(yuǎn)處,瞥見這個一直對他隱有仇恨的人,眼中變得一片赤誠時,表情也有了些改變。
七殺教主臉上常帶的輕巧笑意,斂了起來,掃視周圍。
海面上的北堂祭圣,雖然從未拜過紅蓮神像,但也漸漸受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他垂頭看去,視線可以觸及深海之下。
那些銀色的魚群,變異的深海巨獸,都停止了往昔活躍的運動,沉靜著,漂浮著,似乎上下分層,秩序井然以列隊,向著西大陸那里,奉上虔誠。
在這個地方仰頭看的話,天空一半是紫青,一半是深紅。
只要再退數(shù)里,應(yīng)該就可以不受這種影響。
“嘖嘖嘖嘖,本王一向是趨利避害……”
老家伙看稀奇似的搖了搖頭,平視前方,拍了拍身邊的人。
“小子,動手吧。”
長須飛揚,抹額閃耀如星,戲謔的笑臉在剎那間,已變成了冰冷的猙獰。
敢讓本王下跪?!
一支鐵箭飛去。
轟!!!!
烏色的啞光,帶著沉重到極點的力量。
弓弦震蕩的一刻,前方上千丈的范圍,都已經(jīng)被擊成真空。
從海面上空飛過,滄海也便分裂。
元荷目視那處,淡然扣指,忽而神色微動。
就在他右側(cè),七根深紅色的天柱中,連接著蓮花的那一根,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哦?”
他抬頭向上,與此同時,右手扣起的手指,看也不看的對著鐵箭射來的軌跡,輕描淡寫的彈出。
片刻之前,方云漢已經(jīng)上升到了大氣極其稀薄的高度,接連越過了六片蓮葉的遮護(hù),抬頭望去,只有那朵蓮花的根莖,還孤零零地聳立在那里。
如山岳一樣的花朵,盛開于太空之中,正綿綿無休的吸收著天外太虛的力量。
格外暴烈的天外元氣,從各個花瓣之間匯聚過來,集結(jié)于花朵與根莖相連的那個部位。
那將是相對來說最薄弱的一點。
超然無常的先天之氣,聚集在方云漢的手臂之上。
十成功元的一擊,即將爆發(fā),他的心弦,卻在此刻無比劇烈地震蕩起來。
仿佛是破陣樂的最高潮,瘋狂的危機(jī),澎湃的沖擊著他的心海。
外界的一切,卻在此刻發(fā)生截然相反的變化,周邊稀薄至極的氣體,徹底的停止運動。
從太陽上灑落到這里的光線,仿佛被封凍起來的纖維,逐漸變得根根分明。
脆弱的光,發(fā)出崩裂的聲響。
龐大的陰影,從那朵蓮花的邊緣壓倒下來。
“那是……”
方云漢的瞳孔猛然縮小,不假思索的后退,先天之氣轉(zhuǎn)化成了劈開周圍凝固氛圍的刀刃,閃避到了十幾里之外。
無數(shù)破裂的光,險險地掃過了他的面前,斬斷了一撮發(fā)絲。
碎發(fā)從眼前飄過,到這個時候才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