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過去,碎屑如同熒光,透過紫色的衣袍,向著后方飄揚。
‘現在這種情況,那最后一手,我恐怕都沒有機會用出來,我死之后,他們不知道可以堅持多久,假若他們也都敗了,那這個世界……’
‘元荷應該不是直接想要毀滅,只不過像百獸異變,像西大陸一樣,所有生物都會趨于統一。’
‘人,也會變得像泥巴、植物一樣,在他的附庸之中,全無區別么……’
那些脫離主體之后,已經不能自如控制的神魂碎屑,開始浮現出種種武道之外的思維片段。
這些碎屑堅韌的超乎想象,居然穿過了一層層看似微薄實則廣闊的晶體,一直飄到了整個戰場的邊界。
那里是斜坡的盡頭。
平滑如鏡,高聳入云的海水,筆直的矗立于此。
劍客坐在最低的地方,背對海墻,瞑然不動。
他的軀體,壓在這個空間擴張的邊線之上,擎住了整個傾斜空間的壓力。
這個位置,實在絕妙。
但凡那邊線再向前半分,就會又有一個元荷誕生,將劍客拉入勝敗早已注定的戰場。
而若那空間的邊線稍有半分偏移,則劍客,也不得不做出更多的舉措來應對。
但他孤坐在此,恰好就抵消了所有偏移的趨勢,壓住了邊線向前的可能。
他沒有出招,沒有揮劍,不動用半分元氣、神意,但卻直接用自己超出了天地極限的“存在”,與整個被元荷所主導的戰場進行對峙。
碎光飄來,劍客眼開一線。
心念之間的交流,以超越光的速度完成。
“時間不多了?!?
神魂的碎屑感受到這股意念,眾多的思維片段,會合成統一的疑問:“嗯?”
“我們是被鏡照而來的星獸特質所喚醒,那一刀過了水月,到我之時,殘存無幾。”
上古之時的強者早已明白自己回到了故鄉,故鄉的時代已更迭不知凡幾,世界的敵人卻依舊還是元荷。
“水月入戰,大約還有數招的時間。我則只有一招。”
“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延長你們的時間?交手多回之后,我的先天之道應該也可以模擬……”
“可一而不可再?!眲偷囊饽钇降慕o出否決,“不要想我們,想你自己?!?
“我已經看了你許久,相比于他們,你就像是已然頂天立地,能把目光放到九天之上,卻根系不堅,主干不明,葉脈不清,五癆七傷的病人。”
“你的武道,及其高,及其廣,卻不及其實?!?
神魂的碎屑繼續飄搖而來,在觸及戰場邊界的時候,被按滅了大半,只余三五點殘光,震退回去。
方云漢的意志無法傳出,難以再分心,但他的碎片思維,卻被劍客的目光主動捕捉過去。
奇怪的交流,仍在繼續。
他們兩個的情況,就好像是一個陌生人,某一天拿了某人用過的書頁,對書開口,相隔不知多么遙遠,便完成了交流。
“你要在短時間內,把武道上的底蘊補足,是不可能的,有元荷在面前,即便是天意再次相助,你也找不到機會去一個時光更快的地方,完成自我的見聞與修行?!?
“但是,戰斗,不是武道?!?
上古劍閣之主,雙眸全開。
虛空中洞然綻放無窮明銳光芒,翩若游龍,皎若橫絲。
光影交錯,剎那過眼,盤坐的劍客,已變換了姿態。
他背海而立,膝上的劍,到了手中,長劍斜指,劍柄上的葉片徽記,黯淡依舊,卻不斷的吞噬著明銳的劍芒。
透明的空間界限內部,全新的一個元荷像是就要降生出來,若隱若現,隔著空間的晶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