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氣開聲,打了一套拳法。
他的拳頭破空有聲,腳步在青石地上,犁出一道道凹陷的痕跡,打的一板一眼,挑不出一絲錯處。
紅臉蛾子動容:“黃賢弟,你居然敢教他人族的拳法?”
黃山棟大笑道:“哈哈哈哈,這有什么好怕的,咱們金蛾老祖圈養那些人族的時候,可是會特地挑出一些資質不錯的,傳他們三教流傳出來的功法,多養數十年,才在口感最佳的時候上桌。”
“九十年前,小弟有幸跟隨家父,去參加金蛾老祖的八百大壽,宴上有一隊人族獻舞,一個個的,都練過人族儒教的入門功法,雖然養不出浩然正氣,卻也元氣醇厚。”
“尤其是那為首的一名女子,劍氣橫掃百丈,以氣御劍,脫手飛舞,一套入門功法,恐怕被她練得不下于咱們族中的些許長老。”
“后來她引劍而回,一招青松淡抹、月崖敲棋,割股分肉,紅顏秀色,血染粉頸,那血香妙舞舞不休,白裙浸血勝胭脂。血歸了老祖,我卻也有幸分到一小塊指尖肉,自此便念念不忘了。”
這黃蛾妖怪說到這里,又咂了咂嘴,仿佛還在回味九十年前的鮮美,不無遺憾地指了一指苗三郎,說道。
“我挑了人族傳功養食的念頭,便是自那時根深蒂固,可惜我手頭上也只有一門粗笨的拳法,連讓他青春常駐都做不到。”
旁邊兩只妖怪也被他描繪昔年情景時,說得食指大動,在看到苗三郎的時候,眼神之中,便不覺帶了幾分火熱的意味。
苗三郎感覺到他們這滿意的視線,心中暗喜,雙手上舉,身上的肌肉跳了跳,更加賣力表現。
灰臉蛾子看著看著,已按耐不住,口舌生津,卻先伸手抓向外面那唯一一個女子。
他一向好吃女人,剛才聽了黃蛾子的講述,肚里這一點饞蟲頓時就被勾了起來,口中卻道:“好東西留著慢慢享用,我先吃一個次的墊墊肚。”
呼的一聲,他身上散發妖氣生風,就要把外面那個女人攝取進來。
然而,這一股足以吹倒百年大樹的妖風,才剛吹出三丈左右,到了門口,就忽然消失。
紅臉蛾子最是警覺,當即揚起翅膀,高聲說道:“妖族金蛾部旗下,芥山三秀在此,是哪一路朋友到訪?”
他本來是想這么說的,但才說到那個朋字,便因為一股莫名的感覺阻塞胸膛,妖力流轉的一股氣息走岔了,憋的臉色更紅,嘴巴緊閉,怎么也張不開。
呼!!!
灰臉蛾子身上妖風卷動,身子脫離座椅,驟然沖向半空。
他的雙腳剛剛超出屋子中間那條長桌的高度,便突然炸的粉碎。
黃蛾子坐在主位上看的分明,這位灰兄的兩條腿,先是猛然間連帶褲子,縮的只剩下一根手指般粗細,所有的骨頭血肉,都被壓在一起,接著一氣炸散,血霧紛飛,噴了他一臉。
血水澆在他臉上的時候,還帶著點滾燙的意思,卻把黃蛾子心里滿腔怒氣驚疑都給澆熄了。
“啊,我的腿!!!!”
灰蛾子墜落在地,他只是斷了腿,沒有斷了翅膀,但那一瞬間極致的痛苦,讓他根本飛不起來了,更叫他驚駭欲絕的是,這種痛苦還在蔓延。
他的腿本來只是齊膝而斷,現在,正從膝蓋的位置,一寸寸的分裂成指甲蓋大小的碎片,很快就蔓延到了腰間。
這一回,灰蛾子連血跡都無法留下,碎片如同灰燼,飄上半空就碎得更細,成為大片懸浮在空氣里的塵埃。
這所謂芥山三秀中性情最急躁,卻也是功力最高的一個,這時已痛得連慘叫的力氣都失去了,只能用眼神看著兩個兄弟,透出深深的哀求,求他們殺了自己。
屋外一片寂靜,天色更暗,燈火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