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比真正的混沌,多了一點破壞的傾向。
方云漢在寂靜的黑暗里凝神側身,感受到一道道龐大的刀鋒,擦著他的身體飛過,面色沉靜如初,揮掌一斬。
天刀。
天地之刀。
天地……顛倒!
重力在反轉,地在上,天在下,倒轉的世界里,反而擠出了二者交界處的一線光明。
這一刀橫斷萬千刀鋒,撕開混沌黑暗,換回了夏季第一次日出般的光明。
因方云漢這一揮掌而誕生的刀光,躍出地平線,最后碰上了七罪魔君用衣袖斬出的一刀。
天和地還在轉動。
顛倒的天地,恢復正常的那一刻,二者僵持的刀鋒崩碎開來。
兩道身影交錯而過,又在瞬間閃身到高空,進行再一次的碰撞。
光明和黑暗,在南荒的天幕上大范圍的扭曲著,就像是在繪制世間最豪邁的一幅水墨畫。
僅僅憑借著深淺不一的光影,黑與白的交錯,就可以透露出森羅世界,億萬物象的獨有魅力。
方云漢離開之前,在狼頭龜背的巨獸背上跺了一腳。
那狼頭哀嚎一聲,驟然化光遁出,落在群魔之間,變成一個劍眉怒須,額頭隆起且發青的老者。
他留下的那一具龜殼,背負黑城魔宮數千年,穿行在虛空風暴之間,都毫發無損的妖蠻老祖之軀,僅僅在干脆利落的咔嚓一聲之后,就完全崩碎開來。
“這罪該萬死的人族,就算是天外來的,也如此……”
這巨獸化身的老者怒罵出聲,但話還未說完,忽然覺得背后一陣溫暖。
一只寬大如扇,柔軟如綿,厚若毛氈的手掌,映在了老者冰涼的后背上,果然是溫暖一片,溫暖到須臾之間就融化了這尊妖蠻老祖的軀體。
在這巨獸老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掌推穿了他的胸腔,將海量的妖氣與那些血肉一并化作煙散。
大乘佛尊滿頭金色舍利,慈眉朗目,悄然的離開了中土,來到這南荒的土地上。
“南無阿彌陀佛。”
那一只佛掌輕飄飄的推殺了巨獸老祖,沒有半點蓄勢回收的動作,又繼續向前。
就好像佛尊這一條有限長度的手掌,可以無限的向前推去,推出高山滾石,萬川入海,永無絕期的一掌。
正向著天殘老祖的方向,推擊過去。
天佛掌力,佛法無邊!
這一掌施展出來的過程里面,離大乘佛尊較近的一些魔將,相繼無聲的消失。
在這一掌指向的方位,那極遠的地方,上萬萬之數的邪靈,也都憑空消失。
八荒大戰無比喧囂的場景,竟然好像被大乘佛尊的這一掌,給抹出了一片清靜的地方。
就連宿命法王的一尊法相,那手托懸崖的長臂猿猴,剛站穩了身子,便也被這股掌力掠過。
高達萬丈的法相,晃了三晃,就變得模糊無比,好像成了一片即將消散的海市蜃樓。
宿命法王感受到了那尊法相中掌之時的變化,那是一種極端惡劣的感覺,好像與世間萬物的聯系,都在一條一條的斷去。
曾經的所有積累,所有成長,每一件自己做過的事,自己經歷過的事,所有曾為之起伏的情緒,都斷裂成了一片一片的,成了彼此完全不相干的個體。
中了這一掌的生靈,回望過去每一刻的自己,都會感受到截然不同的陌生。
我因何而生,因何而成?
我,當真存在嗎?
“嘶!!!”
六臂蛇尾的魔神倒吸一口涼氣,“好狠毒的老東西,你佛尊狠辣到這種程度,佛門也配叫慈悲為懷?”
就像在深夜獨行的忐忑之中,背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