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這樣的一個種族,就算是他曾經從界外混沌的其他世界見過類似的生靈,迷戀于這種形態,又為什么不能把人族創造的更強大一些呢?”
“如果不經過艱苦的修煉,人族的軀體,比隨處可見的石頭都要脆弱的多,斷裂的木茬也可以刺破他們的防御,天氣的寒涼變化都能奪走他們的生命,初生的人族嬰兒甚至會被水嗆死。”
“他們會因為悲傷而損害到自己的軀體,會因為憤怒而燒毀自己的大腦,會因為一點短暫到如同晨光的情緒體驗,就想要自殺。”
混沌氣涌入之后,本身就可以烙印界內的信息,而像是七罪魔君這樣的人物,哪怕只是這樣平淡的講述,都擁有著強大的概念,會直接在混沌之中,映照出恍如真實的場面。
就像是有旁白的紀錄片一樣,只不過是先有旁白,才有記錄。
展現了人的弱小之后,他話鋒一轉,“但是等到我真正以人的姿態生活時,我才體會到這種脆弱的妙處。”
“因為弱小,所以才多愁善感,腦子里才會出現天生強大的魔族,一輩子都不會擁有的念頭……”
“會因一朵花落而吟詩作對,因醉酒夢中而上九天攬月,因一點毫無來由的憂慮,就步行萬里去探望自己的親子,也會因為一時的冷遇,而抑郁若死……”
混沌氣中涌現醉酒的儒生,狂歌的豪俠,跋涉的老者,深閨中的婦人,落入勾欄的富家千金,暴虐無度的一國之主,千種萬種,一點一滴,都對應著七罪魔君的話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曾經經歷過的樣子。
“就像是你剛才看到了自己未曾想到過的美好,對于我來說,身為人族的每一次呼吸,每一種遭遇,無論是你們所謂的喜,還是你們所謂的悲,都是那樣新奇。”
“都像是這些不知死的東西一樣沉醉,每一刻的時光,我都想讓其永遠的停滯。”
方云漢蹙眉,問道:“既然你覺得化生為人的每一刻都是至絕的美好,又為什么還會變成魔君?主導起這樣的戰爭?”
不要說什么被大勢裹挾,像是七罪魔君這樣的強者,不,哪怕不是七罪魔君,只是當年山川之父的那種程度,也覺得有權利任性的選擇自己想要站的那一方。
他剛才的話語所包含的真實概念,強大到了可以令混沌氣自生感應,應當并無虛假,又是什么樣的機遇,才會讓他選擇與人族相反的立場?
“變?你錯了。”
七罪魔君依舊笑著,“天外的客人啊,你并非出生于中土,也并非誕生于八荒,所以只有你有資格聽我講一講我真正的感受。”
“我的一切美好感觸,都是真實不虛,但我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我的恨,更在感動之前。”
他冷靜的說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恨嗎?”
“就是我經歷了七生七世,分析到了每一個剎那,無量大數次的絕美感動,依舊……”
最后的一句話,語調緩緩,卻被混沌急流掀起的風,吹送到極遠的地方,回蕩在廣袤的大荒之中。
“抹不去的這份恨意。”
在今日之前,絕不會有任何人能夠猜到,七罪魔君開創的證道魔功,“與世俱沉七大恨”,不是想要創造恨意,而是想要把自己心里的仇恨斬出來。
他斬殺了自己七次,寄托了七段仇恨之后,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踏入了證道的境界,回首去再看自己,恨心卻還在。
末日余恨,不僅是指這把刀的名字,也是指他自己的根源魔意,是他證道的基礎,是他刀法的至高神髓。
此刻的南荒戰場上,能夠聽到他這段話的人有很多,只是聽完了,也仍是云里霧里,難以理解。
而在天督山上,天督權柄的交替已經到了尾聲,感覺到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