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道:“你把這兩樣事物帶了一路,莫非還有什么用處嗎?”
丘處機頷首,撫了一把頷下長須,道:“此類寶械鑄造之時,所費何止萬金,如今其主雖死,但只要被金國人收回,略作修改,還可以給他人使用。”
“貧道已經在臨安逗留了一段時間,知道這一次金國派往大宋的使臣之中有皇族嫡子,他們手上必定掌握有直接追蹤赤青二寶的方法,說不得便會派人追來。”
楊再興了然,說道:“你要用這兩件東西做誘餌,再殺金國一些人馬?”
“貧道確實有幾分打算。”
丘處機說道,“那金國使臣隊伍之中有精兵悍將把守,王道乾被刺殺之后,他們守備必定更加森嚴,實在不好得手,也只好多殺幾個金兵,聊慰心頭不暢之氣。”
“況且這刺殺一事雖然是貧道所為,但金國勢大,臨安的狗官也許會順應金國使臣的意思,胡亂搜捕臨安附近的江湖同道。”
“貧道帶著赤青二寶在身,讓他們知曉貧道逃走之時大致的路線,也就不至于使大宋江湖上的朋友遭了無妄之災。”
丘處機早些年性情莽撞,他師父王重陽在世之時,曾勸導過多次,也曾責罰,卻是屢教不改,然而在王重陽去世之后,他游俠江湖,往往路見不平,仗著一腔熱血,便揮劍殺敵,倒是遇過好些次險情。
天械之術千奇百怪,許多看起來不起眼的惡霸人物,或許就藏著一份足以翻盤的絕招,反叫丘處機傷創而退,還要依靠鄉民收容,幾回曲折故事之后,這道士也終于懂得三思而為,思慮周全一些了。
可是楊再興聽了這話之后,卻有些懊惱的拍了一下額頭,道:“你原來是這樣打算的,但恐怕我無意之中,已經壞了你的計劃了。”
丘處機不解,道:“何出此言?”
楊再興抬起手來說道:“我這條右臂,其實也是……天械之術改造而成。對于那些離開主人軀體的天械殘骸,自然帶有一些壓制的效果。”
“你與我在溪邊相遇之時,這一心一肝的氣機,應該就已經被壓住,無法追蹤了。”
丘處機看著他那一只手臂,從袖口探出來的手腕、指掌,骨肉勻稱,白里透紅,指尖纖而有力,一般世家公子也未必能保養的如此得當。
哪里看得出一絲被天械之術改造后的痕跡?
但這少年人出手救了丘處機一回,身懷絕藝,似乎也不必無的放矢。
丘處機眉頭一皺,突然扭頭往林間看了一眼,道:“看來就算沒有赤青二寶的指引,他們之中也有追查尋蹤的頂級好手。”
有黑影從不遠處一棵大樹頂端墜壓而下。
完顏濁的雙腳壓住樹梢,把整棵樹壓成了一張彎弓的形狀。
大樹的頂端往前探出去八尺有余,距離地面的高度減少了一半之后,彎曲的樹聲發出幾乎崩斷的聲響,完顏濁的身子晃了晃,維持在了這個高度。
他腰部一沉,半蹲如鷹梟,怪里怪氣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全真派七子之中的長春子,出家人不安分守己,四處惹是生非,就不怕為全真派招來潑天大禍?!”
丘處機只當他的話是一陣耳旁風,抽劍剁碎了赤青二寶,斜眼瞥向完顏濁。
完顏濁臉色一沉,下垂的雙手十指尖端,彈出隱隱泛著金屬光澤的爪子,雙腳一晃,就借著整棵大樹的彈力,向著丘處機躍去。
人在半空之中,雙手揮出,這個本來就有些瘦削的女真人,全身更像是突然干癟了大半,瘦骨嶙峋。
嘭!!!
空氣在他的手掌之下炸開。
丘處機一劍揮出,穿透剛傳出一聲爆炸聲響的區域,短促而激烈的空氣湍流,將劍身振動微顫,發出一聲刺耳的長鳴,如同鐵笛吹奏。
這是全真劍法中一招起手式,定陽針,全真弟子入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