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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將死后六十年,威名猶在兩國之間,流傳不衰。
再往前追溯的話,天波府楊家滿門忠烈,數代以降,也俱是統帥、勇將。
丘處機怎么能讓幾個金國狗賊,輕辱了這門槍法?
錫無后這時已經把自己的斷手撿起來塞到懷里,預備等到回去之后,請金國的能人幫他重接回去。
他手腕和胸前的傷口雖然止血,仍是有陣陣的劇痛傳來,面皮抽搐,猙獰道:“道士?此人必是刺殺了王道乾的罪魁禍首,夏侯將軍,你將此人拿下,我去殺了那桃花島門人。”
呼桑各此時卻說道:“你若現在殺了他,怎么知道另外那幾批財寶的下落?”
夏侯烈也沒有即刻動手的意思,他本是軍中大將,奉行的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行事準則,總要對敵方有些了解,才更為穩妥。
只是他目光先在楊再興身上留連數息,看不出半點功法家數,只好暗暗留心,先將部分注意投向丘處機,道:“你要為楊家槍法出頭,莫非你也懂得楊家槍?”
“楊家將的盛名,貧道耳聞已久,可惜無緣修習。”
丘處機濃須微揚,轉頭看向楊鐵心,“這里既然有楊將軍的后人,又何必貧道來出手?”
他腳尖一挑,把那桿獵叉挑回楊鐵心手中,道,“楊兄,就請你再提槍,跟他們斗上一斗。”
楊鐵心雖然不知道這道長的來歷,卻也感念他為楊家槍而義憤填膺,提了獵叉在手,心中暗想:有這位道長壓陣,再怎么樣我總得拼掉一個,也不算是辱沒了先祖威風!
楊鐵心心思一轉,就盯上了重傷在身的錫無后。
丘處機看出他臉上存了幾分死志,聚音成線,傳入楊鐵心耳中。
“楊兄弟,貧道剛才看了兩眼,見你槍法精熟,功底扎實,想必也是日日夜夜苦練不綴的。”
“楊家槍的精奧巧妙之處,自然絕不在金國狗賊的拳法之下,你所欠缺的,不過是一份天械之功。”
楊鐵心霍然一省,道:“我幼年時家中槍譜所載,確實有天械之說。只不過……”
只不過那天械機關,哪里是尋常人家能夠肖想的東西。
楊家槍所記載的天械,更不是普通軍中士兵的天械改造可以比擬,要想湊齊其中材料,請能工巧匠制作成型,少說也要八千貫錢,若想請人為自身裝上,這個價錢恐怕還要翻上數倍,更是有價無市。
丘處機霽然道:“今日也是天公作美,便由貧道為楊將軍的后人暫且補上這一份根基,楊兄弟,你只管放心上吧。”
這長須道人腳下一跺,在楊鐵心背上一拍,楊鐵心頓時趁勢沖出。
呼桑克大笑一聲:“我來。”
這人漢話不精,但懵懂之間也聽出了幾分端倪,起了貓捉老鼠的戲弄心思,腳下大步一跨,用胸膛迎向楊鐵心的獵叉。
自從天械之術流行世間,早期的時候,人們索求無度,甚至妄圖借天械之術,追求長生。
然而,若是自身心境修為,內力修為不夠,一旦體內植入的天械比重,達到一定程度,就會被擾亂神智,瘋癲而死。
所以若是為了追求戰力的天械,往往只會專精于一個方面,將某一個位置發揮到極致。
比如完顏濁的天械,就只在十指指骨,而喀拉圖的天械,是替換掉了腕骨和喉骨。
呼桑兄弟所選用的天械,便是替換掉了肋骨和肩胛骨,其名為“大羆”。
大羆一抱,粉身碎骨,大羆一靠,千年樹折。
他們的胸膛就是自己最強的攻擊武器,肋骨板結成一體,從天械之中滋生的力量會使外層的血肉,也在遭受打擊的一剎那突然固化。
打擊力度越強,固化的程度就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