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溪一帶,有大小山頭兩千余座。
其中小的不過才幾十丈高下,群山青翠,氣候溫和,無霜期長,降雨有度,水網蜿蜒縱橫。
到了這附近之后,任意口鼻呼吸之間都是清新氣味,叫人嗅之而忘俗,身心舒展,心曠神怡。
金太子帶著鐵木真、赤老溫、木華黎,及二十七名金國軍中以一當十的精銳衛士,乘坐三艘小船,順沅水而來。
金國若欲并吞南宋,最大的阻礙便是長江天險,這些年來他們的天兵治鐵臺,在增加個體兵員素質的天械上,并沒有什么讓人耳目一新的創舉,倒是有許多精力,花費在船艦的改良上。
大船自然不能輕易帶到南宋這邊來,但這種小船頭寬而尾小,中段船舷有圓弧,以天械為動力,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也已經是整個南宋境內罕見的水上利器。
順江水入河流,甚至于在一些轉彎極多的小河上,也能輕松自若的浮水而行。
鐵掌山東側七里之外的烏柏渡口,三艘船先后抵達。
早有鐵掌幫的人候在此處,接待他們上岸。
“幫主如今坐鎮在鐵掌山中指峰下,從這里到那邊還有一段路程,我已經先在半里之外的酒家置辦了一桌酒席,為各位貴人接風洗塵,酒足飯飽,小憩之后,咱們再上路。”
鐵掌幫這一行人之中,領頭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白襪灰鞋,布巾纏頭,雖然胡須有些花白,但看著精神極佳,自稱老馬,笑容頗為熱情。
金太子一邊跟他向前走著,一邊說道:“我聽使者回信說,就在兩天之前,有人要闖山中鐵掌幫禁地,不知道那賊人有沒有抓到?”
老馬搖搖頭,道:“江洋大盜,往往一擊不中之后,見識了咱們幫主的手段,自然便遠遁千里。”
木華黎這一陣子已學通漢人的語言,也開口試探著說道:“既然是禁地,想必多半有險絕的布置在內,那伙賊人居然感冒奇險,不惜得罪鐵掌幫,膽子倒也大的很。”
“咱們幫中禁地,實是歷代先幫主埋骨之所,估計那兩個賊人是從哪里聽說了這個消息,以為墓中有多少陪葬的金銀財寶。”
老馬回應了幾句,一行人已走過半里,來到了酒家前。
眾人入座之后,金太子的護衛先檢驗過酒菜,以防其中有毒。
老馬微笑看著,并無不悅的表現,只在旁邊介紹道:“這酒家雖小,酒菜卻是從瀘溪辰溪之間,選了各家酒樓的拿手好菜,請他們的廚子一起到這里來做成。”
“這一道是二十四橋明月夜,要用上等的火腿,挖出二十四個洞來,將嫩豆腐削成小球,一并燜煮,煮成之后精華盡在豆腐之中,火腿棄而不用。”
“這一道是滿樓明月梨花白,用雞鴨火腿豬骨一并燉湯,用肉蓉掃出清湯。要湯清如水能見盤底色,方為合格。再用白菜雕花,甜酒釀過,糯米圓子滾圓如月,甜咸可口。”
“這一道是柴把鴨子,雖然名字不像前兩者那么詩情畫意,但滋味更加淳樸厚重,用火腿、無骨鴨肉、竹筍、香菇,各自切塊切條,然后用苔菜捆成一捆,一盤之中十八捆,形如農家柴火堆。因而得名。”
“又有……”
他將桌上幾道大菜一一講過,那邊角處的小菜,雖然不曾詳講,卻也各有名目,顯見得其中匠心巧思,最后舉杯邀飲。
金太子淺嘗輒止,鐵木真只緩緩飲酒,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些護衛坐在旁邊兩桌,可就沒有太多講究,風卷殘云一般將他們桌上的酒菜吃光。
這些菜肴實在美味,非但赤老溫耐不住多試了幾盤,就連木華黎也每樣都嘗了一些。
木華黎說道:“這些菜的口味偏好,所用材料的不同,恐怕不是同一方水土能夠養出來的。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