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在東邊,漸漸到了西邊。
這座島上的人早上不敢出來,中午也只有零散的行人,只有傍晚的時候才能熱鬧一些。
外面百姓言語的聲音喧嚷起來,隔壁的燒鵝香味越來越濃,更有其他食物的味道,遙遙傳來。
大胖和尚站起身來,搓了搓手:“嘿,徒兒你待在這里,我去給你借點水。”
小和尚的嘴唇已經(jīng)干的粘在了一起,干裂的紋理之下透出隱約的血色,張了張嘴,沒能張開,只好點點頭。
大胖和尚就出門去了。
少頃,破廟里面靈光一閃,小和尚下意識的用手擋著臉,從指縫里看過去。
一個高大威武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面前,擋住了墻壁上所畫歪嘴的佛像。
“就是你以金葉為函,送入神域,請四宇十方之至尊、至善凈土釋迦如來,調(diào)派神通力士,助你除妖?”
這個人說話的聲音其實不高,但好像震得屋頂?shù)钠仆咂瑖W嘩作響,靠近墻壁的地方,有大量的灰塵墜落。
小和尚連忙站起,往后退了兩步,終于能看清那個人的外貌。
那是一個非常有魄力的老人,茂盛的胡須像是兩把拂塵上下攢簇在一起,垂落到接近腹部的位置。
那些富有光澤的頭發(fā),中間很粗的一股,在頭頂用金環(huán)束起,像是狼尾般翹起一段距離,然后才向背后垂落,但兩側(cè)仍有大量的發(fā)絲,披在肩膀上。
他的發(fā)須皆是灰白,身上的衣服也是灰白,一件材質(zhì)粗糙、觀感厚重的交領(lǐng)長袍,雙袖寬大,腰間的純黑腰帶纏過數(shù)匝,結(jié)打在右側(cè),雙腳上穿著布鞋。
“是、是我。”
小和尚有點結(jié)巴,張開嘴的時候,感受到嘴唇傳來刺痛,興奮的說道,“我叫江流兒,法號玄奘,是我和師父請你來的。”
老人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卷金色的卷軸,打開對比了一下上面的名字,點頭道:“是這個名字,你師父法號叫僧伽吧。”
江流兒連連點頭,補(bǔ)充道:“不過這幾年他總是說自己出家之前姓何,讓別人叫他何大師。”
“嗯,那就沒錯了,老夫岳天恩,領(lǐng)如來法旨,特來相助。”
岳天恩把那金色卷軸遞給了江流兒,順手一翻,取出一瓶水來。
“你嘴唇怎么都干的出血了,先喝些水吧。”
江流兒抱住卷軸,看見水,急匆匆的抓了過來,但這瓶水卻不是用塞子塞的,他用力拔了兩下,靈機(jī)一動,試著旋鈕,果然把瓶蓋扭下來了。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這水……好甜……”
他幾口喝光之后,舔了舔唇,又看向岳天恩。
岳天恩翻出一個大瓶裝的果汁。
小和尚眼睛一亮。
“噸噸噸……”
岳天恩看他喝的那么高興,不禁露出微笑,同時也有些疑惑。
他本來以為能送信到神域的師徒,該有不凡的實力。
畢竟神域那邊剛經(jīng)歷一場大劫,百廢待興,釋迦如來脫不開身,甚至要特地請方云漢調(diào)動人手相助。
足以說明這師徒兩個的來歷很不簡單。
然而眼前這個小和尚,看起來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雖然生得虎頭虎腦,很是可愛,卻仿佛只是肉體凡胎。
岳天恩打量了一下這間破廟的環(huán)境,等江流兒喝的有點撐了,才問道:“你師父呢?”
江流兒吸溜了一下唇邊的甜意,捧著還剩下小半瓶的果汁說道:“師父去借水……”
他話未說完,外面就傳來打罵的聲音。
“死胖子,你偷燒鵝不算,還要偷酒,給老娘停下。”
一個胖大的身影從破廟門前跑過,后面跟著一個手持菜刀的潑辣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