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緩下了對那條怪魚的攻勢,從怪魚的傷口之中浮現出來的那尊將軍之尸,卻發動了反擊。
靛藍色的眼皮之下,流沙將軍雙眼之中噴出了渾濁的黃光,湖水下劇烈顫動的響沙,在這目光的號召之下,化作沖向天空的一道昏黃瀑布。
逆沖向天的瀑布激流瞬間掩埋了那條怪魚所在的范圍,也吞沒了這片區域之中所有的金環。
濕潤的流沙,在劇烈的一次沖擊噴發之后,便開始定向旋轉,離散擴張,如同化作昏黃的風暴。
一頭又一頭由黃沙匯聚而成的狻猊怪獸,都有水牛一般大小,奔騰在空中,借著風暴的旋轉接連釋放出去。
那群迅捷大鬼當場就被這些狻猊給沖散、踐踏,覆蓋在那群大鬼周圍的金環,也被撞得四散亂飛。
有狻猊奔向穿心大法師,也有的去撞向橫公法劍。
穿心大法師的長臉之中,吐出一條如蛇般分叉的舌頭,幽暗無光的淺灰色火焰,仿佛以他這條波浪起伏的舌頭為指向、為引線,噴出大股的焰力,讓那些黃沙狻猊燃燒起來。
“你還沒死、還沒死,明明已經魂飛魄散了,啊!我懂了,你不是沒死,是假的,都是假的!”
穿心法師顛來倒去的念叨了幾句話,臉色既怨恨又驚恐難安,身子急匆匆的后退,如陰影一般在空中淡去。
黃沙風暴往他原本所在的地方晃蕩了一下,打了個空,但也并不停留,扭曲舞動著往旁邊的一座島嶼上靠近。
這股風暴所過之處,就連不斷深潛的那些鮫人都感覺到畏懼,匆忙分散開來,急速閃避。
那一座島嶼并非是岳天恩他們所在的小島,要顯得更加繁華一點,人數更多,只不過也像那座小島上的居民一樣,家家閉門,每一家都緊張的奉著自家的法器。
當年的魚梁國靠著販賣鮫人的血肉骨骼與淚水,所擁有的法器數量達到一個極其驚人的程度,雖然品質上參差不齊,但也擁有著堪稱覆蓋整個國境之內的防護力量。
所以鮫人族群才會始終處于弱勢,所以他們甚至不惜要動用血脈之中的禁術,才能成功的實施報復。
魚梁國的人口被咒殺了七成之后,這些年來,殘余的子民,都已經把那些死人家里的法器也相繼翻找出來,聚攏給自家使用。
如此方能做到家家戶戶皆有庇蔭。
但是這些法器擋一擋鮫人歌聲之中的魅惑也就罷了,或許驚一驚那些小的妖魔、成精的水怪也還可以,真正對上了這等足以改變一地氣候的黃沙風暴,卻無異于螳臂當車。
就在這一島之人大難臨頭,黃沙即將揮落的時候,龍女香舌內卷于口,抵上顎,一道靈珠從丹田之中升起,含在舌中,雙手虛捏,對著那道黃沙風暴一抓。
那風暴之中本來就裹挾著無數水汽,本來是黃沙引動水氣一并轟擊,旋轉,這個時候水氣卻驟然停頓,反過來包裹著那些黃沙,使整個風暴呈現出一種古怪的凝滯姿態,彎曲著懸掛在那島嶼一側,將落不落。
來自于龍珠之中天生的控水神通,不僅凝住了那股風暴,更借水汽流轉,搜尋隱藏在風暴之中的那只尸怪。
只是水元轉過一遭,空無所獲。
龍女抬起頭來,幾許云柔絲絮的烏發,因她的動作而從鬢邊、從耳后揚起。
“是在……”
眾多散落的無定飛環全數消失,僅余下最初的那一枚,順著龍女心中的靈覺警兆激射而來。
但這一切比起龍女背后那近墨的靛藍色身影,比起那一拳,都顯得慢了太多。
龍女的身體如一根被狂風摧殘的柳條,發出一聲龍吟,嘭的砸在了數百丈之外的另一座島邊。
她捂著腰站起來,剛抬手接住了無定飛環,流沙將軍又出現在她身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