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也不過就是片刻之間的事情。
之所以走的這么慢,主要還是因為那天夜里的時候,僧伽曾經多次叮囑,這一路上走去,方向,時間、行程,都要憑江流兒心中一點或未自知的感應來定奪。
并不是走的越快,就能越早到達靈山。
剛上路的那兩天,江流兒對自己并沒有什么信心,每一天停步之前,總要皺著眉頭,舉棋不定。
僧伽之前說的那些事情,那些隱秘,聽起來實在太驚人,口氣太大,難免讓江流兒覺得有些虛無縹緲。
他沒有當場驚叫出來,就是因為心里始終有一種真實的感覺,還覺得師父在開玩笑,可是岳天恩和龍女太過認真了,讓江流兒又不得不重新審慎的看待師父所說的事情。
這一深想之下,便就不能自拔了,江流兒只覺得千頭萬緒,腦子里不知道多少種情緒,沉沉浮浮,始終不能落定。
有時他想起自己好像要成為靈山大雷音寺諸佛菩薩之中都極其重要的一個人物,十分亢奮,止不住的幻想起自己以后神通廣大,萬民景仰的模樣。
有時他又惴惴不安,覺得自己這轉世身,似乎并沒有什么佛祖弟子的超常智慧,這么多年佛經看下來,這么長的路途走下來,也沒有什么一句話就能點醒別人的經歷。
這樣平凡的小和尚,又如何能夠擔當起他師父隱隱透露出來的那種重任?
如此一來,江流兒既覺想要逃脫,又覺得畏縮的心念太辜負了師父多年的撫養,越想越是懊惱。
第一日傍晚,決定要不要繼續趕路的時候,江流兒就因為紛雜的念頭太多,居然無知無覺的淌下了兩條鼻血。
龍女馭水幫他擦去了血跡之后,岳天恩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瓜子。
“讓你決定今天要不要繼續走的而已,這種事情只要靠直覺就好了,你怎么還能把自己想的焦燥上火?”
江流兒面帶頹唐之色,如實說道:“我根本沒有什么特別的直覺,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要在這里停下,也不知道靈山要在哪里去尋?!?
“既然不知道該往哪里走了,那就是說要停下了,今天我們在這里休息吧?!?
岳天恩說罷,便取出一些糕點讓江流兒果腹,然后打發著小和尚速速去睡覺。
香甜美味的糕點是小和尚平生僅見,只是吃在嘴里,總覺得少了一些滋味,像是自己的舌頭跟那些東西已經隔了一層,而自己的腦子跟舌頭又隔了不知幾層。
再也感受不到食物帶來的滿足和忘我了。
江流兒和衣而眠,蜷縮著身子睜了半夜的眼睛,后來努力閉眼,渾渾噩噩的度過后半夜,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睡著,早上起來的時候,只覺得頭腦里面更加混亂。
“我們上路吧?!?
他早飯也沒有吃,就匆匆上路。
其實江流兒雖然沒有脫離肉體凡胎的局限,但身體是非常健康的,從八九歲開始就已經習慣了,跟在胖和尚身邊,一走就是一天的生活。
他走起路來,倒也有一種鍥而不舍,用自己微不足道的渺小腳步,丈量青山綠水的意味,沿水而行,穿林入野地,翻過山丘。
整整走了一天。
岳天恩和龍女輕松自若的跟在他后面。
江流兒不想說話,這“一老”“一少”倒是在趕路的同時,聊了不少,竟然也頗為投緣。
這一天他們走到半夜,直到江流兒汗出如漿,實在有些昏沉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龍女把無定飛環變成尺許大小,抓在手中,纖細秀麗的一條手臂,隱隱出現出龍鱗的紋路,手掌在拋出飛環的瞬間化作龍爪。
轟?。。?!
河對岸的一座高達二十丈左右的小荒丘,被飛環這一擊之力打的四分